雷旭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用手吃力地撑起身子,却发现她正凝视着他,哀伤的眼神。
“莞儿?”他模糊地叫着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我们该告别了。”成莞温柔地在他耳边低语。
“莞儿!”他慌了,只能急切地唤着她的名字,他害怕她就从此离开。
她抽出他腰间的令牌,站起身,整了整黄色的裙子。柔声道:“我的愿望其实和你一样啊。我也想过着平淡的生活。只是你不能为了我放弃你的江山,你有你的责任。而我也有我的梦想。”
他不断地提醒自己,不要昏睡过去、不要昏睡过去。他害怕,等他再次醒来,就永远抓不到她的手了。
“不要走……不要……”他用尽力气,把手边的花瓶向桌边一掷,“哗啦”一声,放在桌沿的酒壶打翻一地,碎成一片。顿时,酒香弥漫开来,充斥着整个屋子。他伸手握住酒壶的碎片,一用力,血顺着手腕淌下。
成莞一愣,轻皱起眉头,故作冷漠的语气盖不住担忧,“不要这样。”
“留下来……留下来……”他只是不断地重复这三个字,他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只知道,她不能走,她不能带着他的灵魂走掉……
有那么一刻,成莞犹豫了。也许她留下来,她便能得到平凡女子的幸福。但是她或许就要和千万女子来争夺她,这是她不愿意的。也是她痛苦的。她宁愿跟着二哥浪迹天涯……
她轻轻地走过去,送来他握住碎片的手,取出他手中紧握的碎片,用丝巾为他的伤口包扎。
“我走了。你骗了我一次,我这次喂你喝下了迷药,就这样扯平了吧。多好。”她低下头,亲吻了下他的额头,抚平他皱起的眉。“你不会怪我的,从来不会。”说完便决然转身。
门外天辰和连珠在等着。“我们走吧。”她轻轻一语,便终结了在南祁国的日子。
他们出来得很顺利,想必是二哥早已做好了准备。二哥相比濮陵萧并不缺乏才能,或许他真的不愿意被王位所约束吧。
出宫后,他们骑上了马。飞奔出城。
“公主,你们逃亡还带着我,奴婢真的很高兴。”连珠兴奋地说,好像一个得了表扬的孩子。
“当然了。你是我的好姐妹。还有,以后不要叫我公主,也不要自称奴婢了。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奴婢。”成莞转头对她笑笑。
“是。那么以后我就称呼公主为小姐。”
“好。从今往后,我们便要浪迹天涯了!”成莞放开马栓,张开双臂向天空呼喊道。
天辰皱眉,“快拉住,危险!”
成莞调皮地对他吐了下舌头,做了个鬼脸。他无奈地笑了,在她面前,他是没有招架能力的。
“莞儿,你计划去哪儿。”他宠溺地看着她。
这个到真的没想过,而且她对这里也不熟悉。“跟着二哥吧。”她淡淡地说了一句。
他真的没想过她会是这个回答,他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与喜悦。从她来到北苑王宫,她是世人公认的四公主,他的妹妹。曾几何时,他是多么痛苦,他明知道她和他没有血缘关系,他曾经恨过这个身份,什么他是北苑国的王子。但若他不是王子,他也不能从小陪伴在她的身边,想来也是幸运的。如果能陪伴在她身边,他愿意一辈子做他的哥哥,守护着她。看着她披上嫁衣,看着她的孩子便也会感觉幸福的吧。因为他知道,她只会一辈子把他当成她的二哥。
三十一 逃离南祁回北苑(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