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像是狗追着自己的尾巴转圈,不久后就会头晕眼花,搞不清楚状况。简单来说,就是钻牛角尖。
要从这个状态中逃脱,必须有人从外侧拉一把。需要某个人。
我运气好,有泰坦尼亚的支持,所以没有自暴自弃,还遇见了阿比盖尔和菲莉丝她们,成功脱离了那个状态。但你的际遇好像不太好。
————不。
我觉得加尔尼耶似乎轻轻笑了。
他握紧了放在自己胸口的手。
我至今依然相信,当时从背后刺杀你时,同时刺进我胸口的痛楚是货真价实的。
加尔尼耶没有看我,他将视线固定在远方的一点,如此说道。
我稍微拉开距离,将左轮手枪对准他的头。
——虽然被你杀死,对我来说只是多管闲事,但我并不打算连你这个人也否定。虽然我不太记得你,但我记得锻炼我的人。刚才也是,多亏了那个人的教导,我才能捡到胜利。我想,之所以能支撑我到今天,也是因为那个人不断灌输我不要放弃、以牙还牙的精神,以及一旦决定,就要贯彻到底的专业精神。
加尔尼耶说完,将按住胸口的手放开,将某个东西丢在地上。
红色的液体顿时喷出,在地上形成一滩水洼。
碎片(碎片)就掉在那滩水洼之中。
沾满红色液体的碎片,是质感类似象牙,约有拇指大小的某种东西。
这是我的角,拿去吧。鬼神的加护会照亮并引导生于黑暗的我们,所以它一定会对被幽暗的夜晚所困的你伸出援手。它会帮你找到应该与你共度一生的人。
加尔尼耶的角吗?
……
不知何时,我沸腾的怒气已经平息。
取而代之的是,现在充满我胸口的,是只有变成怪物的人才能共享的同情,以及些许的寂寞。
我扣下扳机。
————谢谢你,加尔尼耶。
尼尔,该道谢的人是我。祝你有个幸福的未来。
枪口的火光摇晃着加尔尼耶的头部。
这样的光景持续了两次。
即使听到钢铁互相撞击的声响,我还是继续扣着扳机。
我看着空虚地不停旋转的弹膛,发现这把枪上刻着逆十字的浮雕。
我停下了手。
歪打正着
仔细一看,这不就是我的左轮手枪吗?真令人怀念。难怪我觉得用起来特别顺手。那把狙击枪也是,我的遗物也太有效利用了吧?
我把左轮手枪收进袋子,顺便捡起应该是刺伤我的那把匕首,走向另一个目标。
距离安眠美少女的机库出口只剩一点点了。
住手…………别过来!
支离破碎的肉体似乎无法自由行动,连我这个拖着脚走路的人都能轻易追上。
飞散的黑色肉片化为蛞蝓群,聚集到她的本体上,更加突显她的凄惨。。
安眠美少女的眼球转向我,原本漂亮的脸孔已经扭曲变形。
——我为了打倒你们的敌人,舍弃了出生长大的星球,奉献了这一生来协助你们。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我在这场战争中没有做出任何对地球人不利的事情。难道你们要无视我如此牺牲奉献,无视我至今的功绩,只因为种族不同就排斥我吗?地球人到底有多么野蛮又自私呢?在我看来,这种行为比畜生还不如。
哎,我明白你想说什么。不过这跟种族无关。因为现在的我是屠夫,与地球人和密弗西斯人都处于敌对状态,同时跟两边都有朋友。这跟种族无关。
那么,是因为我把你逼成这样吗?这根本是恼羞成怒吧。要是没有我,你不会被卡尔尼耶收留,早就死在路边了。你明明有很多机会可以放弃Fox,却拒绝了那些机会,选择待在那个集团。你现在的模样是自己选择的结果,说这是我的责任,根本是强词夺理。
虽然那也是原因之一,不过把我变成屠夫的是那些外星人,我并不认为那是你的错。事实上,我根本不记得你。
那你为什么……
可是我就是觉得生气,所以必须诛杀你。
怎么这样……
我凭着一时冲动的强硬态度,让泰水哑口无言。
说真的,我在临死之前发誓要向你们复仇,所以这是我给自己订下的任务。现在已经不需要理由了。
说什么蠢话……你是因为身体的关系而发疯了吗?
你这么说真让我难过,我已经重新振作了。
既然如此——
所谓的任务,就是一种承诺。你不觉得遵守承诺是人类唯一且最大的能力,足以证明人类是人类吗?除了人类之外,还有生物会遵守承诺吗?你不觉得那种因为某人死了,就让一切承诺化为乌有的家伙,才是最疯狂的吗?就算本人死了,承诺还是会继续存在。我要实现我的誓言,为了证明我自己的价值。这是我唯一能引以为傲的生活方式。
听了我煞有介事的理论,泰水似乎无言以对,无法反驳。有点意外。
——看来她心里也有疙瘩。
我蹲低身子,覆盖在泰水身上。
我刚好全身赤裸。男人将心爱的女人压在床上时,心中会感到兴奋。我怀着这种长年恋情即将实现的兴奋心情,告诉她:
那我就吃咯。
我伸出黝黑的舌头。
不、不要……
我用舌头捞起粘液,舔舔舔地吃掉。好难吃。
呜————
泰水扭曲的脸孔更加战栗。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又伸出粘液想钻进我体内,那模样与其说是痛苦挣扎,不如说是半疯狂状态。就像个无法忍受处女之痛的少女,令人不禁莞尔。
——不过只要知道原因,就完全不觉得恶心了。速度太慢了。
我用舌头缠住泰水的触手,像在舔麦芽糖似的送进嘴里。
舔舔舔。
一口一口地吃。
忍耐着难闻的味道。恶。
等等——我来的话,杰沃丹…………不,尼格尔!
她摇晃着快要融化的头,拼命地诉说。
我可以让你恢复原状!
我停下用餐的手。
真是出乎意料的一句话。
第43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