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边也总是这样!都不跟我商量,就擅自行动……明明我那么担心,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房间里,担心东担心西的,你却突然一脸得意地带着莉蒂雅说要3P,你也替我想想啊!
你还在气那个啊!?会不会记恨太久啦!?
阿比盖尔有点激动……不对,是完全激动了。她的眼神难得不是冷静的。不知为何,连尼布洛都在她肩上一起做出万岁威吓动作,表示抗议。这家伙倒戈了。
阿比盖尔的表情忽然变得柔和,牵起我的手。
——欸,你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身份?你想做什么?把杰沃丹的事情全部告诉我,拜托。
虽然搞不太懂,但还是认真应对比较好吧……
我回握她纤细冰冷的手,用双手包覆住。
冷静点,我知道了。阿比盖尔,我会好好回答。
她用哀求的眼神盯着我。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记得一些事情。可是我真的不记得自己的名字、长相跟模样。不仅如此,我完全想不起跟自己还是人类时认识的人有关的记忆、名字、长相、模样。
——意思是,你完全想不起任何人?
完全。
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
……几乎想不起来。你说的没错,我记得自己待在Fox,也记得大家叫我金色死神,大家都躲着我。可是我不记得自己的名字。越是以前的事情,越是模糊不清。
这么刚好,竟然丧失记忆……
阿比盖尔责备似地说道。
你记得吧?
我说我不记得。
真的吗?
真的。
……
阿比盖尔怀疑地眯起眼睛。她不相信我。
咕噜噜……我从喉咙发出声音,然后摇头。
——如果我记得,事情就简单多了。
简单?
……
不要隐瞒。
跟阿比盖尔说话,我就会不小心说溜嘴。
可是,我再怎么样也不能说出要歼灭堡垒88,或是杀光人类的计划。就连刚才说的茂一的事情,她都生气了。
我以屠夫的感觉在说话,阿比盖尔则是以人类的感觉在说话。为了不让她继续生气,我应该要慎选词汇。
正当我思考着该如何总结这个话题时,阿比盖尔又开始断断续续地说话。
尼格尔是个很厉害的士兵,直到最后都以荣誉感为傲而战。他有个很棒的后辈,受到同伴仰慕,也有优秀的养父母。他受到跨越团队隔阂的信赖。虽然也有人批评尼格尔,但那反而是他存在感突出的证明。也有人说自己被你救过好几次。
……
杰沃丹,你是人类。你不会随便杀人,也不会像捡东西吃一样吃人。不要说自己是屠夫。
你……你又知道我什么了……
她似乎收集了堡垒中的各种传闻,塑造出当时我的,被美化许多的虚像。
我怎么可能会是那么崇高的人。
……总觉得,开始不爽起来了。
这时阿比盖尔从口袋中取出终端机,把画面朝向我。
这就是你——尼格尔。
告解
是照片。
看见照片的瞬间,我心中有某种东西啪地弹开。
我不是说过我不记得了吗!我不想看见那种东西!
回过神来,我才发现自己已经甩开她的终端装置。
她的手掌染上鲜血。
好像是被指甲划伤了。我感觉到屠夫那快要发飙的脑袋瞬间冷却下来。
……对不起。
虽然还是有点火大,但我还是道歉并舔了她的手。不小心舔了。不过阿比盖尔的血,难喝到令人惊讶。
我指示尼布洛用蜘蛛丝绷带包扎伤口,阿比盖尔用另一只手扶着我的脸颊,让我面向她。
杰沃丹,你自称尼格尔。你用这个从圣诞玫瑰的名字取来的尼格尔这个名字。
我不知道那种花。
烦躁的我说谎了。
你之所以能在那座监狱里保持理性与道德心,无非是因为你拒绝当屠夫。你拒绝成为外星人的爪牙,追求自由。这反过来说,就是你以身为人类为荣的表现。
——没错,我是人类。
在地表上最凶残的人类所拥有的丑陋精神,以及地表上最凶暴的屠夫这种怪物所拥有的压倒性肉体,像人类一样,直到夺走一切才会停下脚步的怪物。
交给我吧,你一定能变回人类,所以不用再隐瞒了。
她心中的我,似乎认为我是梦想自由,而且希望变回人类的可怜人。
——愚蠢的家伙。
要我告诉你我的一切?
……那我就告诉你吧,你可别后悔哦,阿比盖尔。
我的态度突然转变,让她倒抽一口气。
我的声音是人工语音,音调没有多大变化,但她应该能感受到从我背后涌出的杀气压力。
我来这座堡垒————是为了大吃一顿。
大吃……
一个一个,女人用这个屠夫的肉尽情蹂躏之后再吞下肚,让你们看清楚之后,男人再一边侵犯一边吃干抹净,小孩跟老人也无所谓,一个都不能放过,我要杀到心满意足为止,让潜伏在这座堡垒的垃圾们知道,你们连虫子的价值都没有。
为什么?
阿比盖尔看着我口中不断涌出的怨恨,声音颤抖着。
你只是因为刚好跟我有特别的关系,所以现在还活着而已。但是,接下来不管是外星人还是人类都无所谓。只要有人挡在我面前,我就会把那个人连同一切一起归还到原始的寂静。
怎么可以这样……
阿比盖尔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泰塔尼亚。
——又来了……
每个家伙都一样!
她!跟我!没有!关系!
我忍不住想伸手掐住阿比盖尔的脖子,不过在最后一刻,我将手压在附近的柱子上忍了下来。
这是为了复仇!
我用力过猛,手上的力道让木制的柱子像麸菓子一样,伴随轻盈的触感粉碎。
我是专家……被打败了就要复仇……!
……复仇?你到底在说什么?
那个时候,我被背叛了!
……
阿比盖尔一脸惊讶地看着我。
我恨那个贬低我灵魂的家伙。你看……我的身体……
我张开手,木头碎片散落在地板上。
第29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