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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阿比盖尔立刻对侍酒师递出的酒单看都不看一眼,指向酒柜,令侍酒师也显得有些退缩。
  罗根有些死心地望着阿比盖尔雀跃地望着新倒好的酒。
  第三道菜是球状的鹿肝酱,上面洒满了松露,搭配酥脆的甜蛋白一起食用。罗根在聊了一些有关当季食材的闲聊后,又回到原本的话题,外头的雪势稍微变强了。
  ——不过,到头来,亚巴顿这种东西视气象条件而定,根本派不上用场,海军本来就和陆地上的战斗无关。实际上,现在最受期待的是〈破坏蜡烛〉,毕竟它的成本与攻击力天差地远,你也研究过,所以应该知道吧。
  破坏蜡烛是阿比盖尔参与开发的陆军超级兵器的代号。
  简单而言,那是一种长程炮,但规模却极为庞大,概念过于浪漫,因此又称为〈超级大炮〉或〈太空大炮〉。
  长度超过一百五十米的炮身几乎朝向正上方,一旦开火,炮弹即可射至平流层之外。
  炮击时,从直冲天际的白色圆柱顶端,会喷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炮声与火红的火柱,由于开发者见到这幅景象,于试射时便半开玩笑地开始呼喊TorchtheCandle(点燃蜡烛)!,这便是其代号的由来。
  在宇宙空间飞翔的炮弹描绘出超乎想象的弹道,从敌人的正上方如陨石般落下。在卫星轨道上点燃的火箭推进器延伸了射程,最后能够炮击一〇〇〇公里外的目标。一〇〇〇公里,这个超乎常规的炮击距离,射程范围从东京的南边的鹿儿岛,到北边的北海道北端。
  而且炮弹的重量有五吨,蕴含的动能非常惊人,能够轻易地从高楼大厦的屋顶贯穿到地下室。由于炮弹几乎是垂直落下,因此在空中确认到炮弹的影子时,已经太迟了。就算是外星人,也无法改变轨道或击落炮弹。
  最重要的是,这是炮击。由于发射系统使用电磁加速,因此只要有专用的发电厂、蓄电器,以及金属块就可以了。一发炮弹很便宜,维护保养也比飞机或导弹简单许多。为了持续让外星人沐浴在炮击之下,这个便宜非常重要。
  要防御破坏蜡烛的攻击,只能破坏发射源头,但外星人尚未展现过那种超长距离攻击。弗科姆的结论是,那恐怕是外星人的技术不可能办到的事。
  从堡垒制造出的前线遥远后方,从绝对安全圈单方面炮击外星人领地的artillerysystem。巨炮主义的极致。那正是破坏蜡烛。
  当然,该解决的课题堆积如山。
  制造大电流的蓄电器(capacitor)。子弹在导轨上以超高速滑行时的磨损问题。包含炮弹在内的电流路径的热耗。其散热,以及能承受强大后座力的素材。再加上轨道只要偏移一毫米,炮弹就会飞向宇宙的彼端。
  考虑到长距离弹道计算,以及伴随连射而来的炮身变形与气象变化,必须要有能持续修正的超级电脑。为了正确地让炮弹命中目标,也必须思考终端诱导。等等……
  ——然而,当时的阿比盖尔已经找出完成破坏蜡烛所需的关键技术。
  哦,破坏蜡烛……真亏你能解决磨损问题。
  关于这点。
  罗根清了清喉咙,稍微探出身子压低音量。
  关于炮身的耐久性问题,听说是参考达米安发表的论文解决的。也就是说,是把外星人的金属……〈幻想金属〉蒸镀在磁道上的点子。
  那个……
  一口气喝光白酒的阿比盖尔,傻眼地……
  不是我的研究。
  嗤笑一声。
  还有其他例子。电流路径使用恒常性超导体——〈静电超导体〉。用那个制作弹壳的话,不但能大幅提升效率,也能解决散热问题。这些全都被当成是达米安发表的技术。
  那个男人……
  阿比盖尔没有愤慨,只是感叹他的愚蠢行为。明明人类已经没有余力在同伴之间互扯后腿了。
  我当然知道。那家伙最近发表的主要论文,跟为了完成破坏之烛而进行的研究内容非常相似。静电超导体,应该也是从外星人的装备发现的,但不知不觉间变成达米安的功劳。
  阿比盖尔过去曾在弗科姆的战力开发部门担任研究员。当时她从外星人留下的装备品中,发现几乎在全温度域都具有超导性的金属。这项发现让她在弗科姆内部获得相当高的评价。
  她因此领悟到外星人技术的逆向工程具有无限的可能性,所以才会转籍到当时在该领域投入最多心力的AASPINT。
  考量到物品爆炸的危险性,从前线回收的物品会先由AASPINT进行解析。AASPINT确认安全性后,再送回中央。换句话说,AASPINT在回收阶段就判断有危险的物品,会直接排除,不会送到研究所。所以阿比盖尔明知危险,还是选择待在AASPINT,解析所有物品。
  罗根当然反对阿比盖尔的决定,结果两人分道扬镳。
  现在达米安已经是首席研究员,在弗科姆大摇大摆地指挥开发。
  弗科姆?不是AASPINT?
  达米安应该是AASPINT的人才对。
  那家伙有双重身份,他的立场似乎足以让他私底下操控部分AASPINT。如果他成功开发出新药,不管在哪个立场,他都会是地位接近所长的人。
  这样啊……
  阿比盖尔理解了。
  罗根利用对话的自然走向,暗中告诉她。
  盯上她的,是过去的同事达米安。
  换句话说,陷害她的,恐怕也是那个男人。
  ——不过你放心,你的电脑硬盘还留在我所属的部门。硬盘被加密,谁也解不开,所以差点被销毁,我则是偶然捡到。
  硬盘里应该还留有阿比盖尔尚未发表的研究成果与实验数据。
  你回到中央,一定会引起很大的风波。
  也就是说,阿比盖尔只要公开硬盘里的内容,就能正式弹劾达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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