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天自己一回到家,就看见林妈手里拿着电话哭。林清跑上前接电话,老爸不知道是林清在听,还是继续说着话,林清就听到了一句,“我不回去了!我就死在这!”绝望临近崩溃的语气,完全不见往昔的父亲。
是爸爸吗?林清被吓呆了,从来没听过林爸这么说话吧,林爸说话一直很慢,很有底气,稳重。她轻轻地喊了声,“爸。”电话那边歇斯底里的喊声就倏地停止了。
林妈抹了一把脸,抢过电话就开始喊,“你别回来了!我和林清都不需要你,不要回来!”说完林妈就摔了电话坐在地上哭,“怎么办啊林清,我要怎么办啊?”
回家
薛凯独自站在走廊上,他知道林清已经好几天没来学校了。要不要去看看呢,也许真的遇见了什么事,那天以后林清也可以不和自己联系了,他拿出手机,点开了屏幕。
14:20分。
他皱了皱眉,最后一班车是14:45,现在赶去车站应该还来得及吧。他握了握手机,转身就往楼下跑。
当薛凯从车上下来,他突然愣住了。
自己也曾经来过这里一次,仅仅一次而已。两年了,也只有在打电话给林清的时候,才会偶尔想起眼前冗长的小巷和石板路,林清家门口巨大的榕树,还有车站前巨大的横幅,写着“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树社会主义和谐新风。”
他一步一步走着,想起以前的自己。
没想到再一次回来,还是是为了林清。
“阿姨?”他敲了敲林清的家门,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女,看起来很憔悴的样子。
他猜,这该是林清的妈妈。
他送林清回过家,那次是唯一的一次见面,他问林清,“你是不是喜欢我。”那个时候的林清把一个绿豆饼塞进了嘴里,愣愣地看着他,害他差点笑场。
他只认得门前的大榕树。
“喔,”林妈看着眼前的人愣了愣,眼前的男生,干净的眉眼,立体的五官。初春时节,只穿了一件衬衫,牛仔裤。“找林清是吗?进来坐。”
林妈是认识他的,她曾经在打扫房间的时候无意间看见了林清枕头下的一张照片,照片中的男生就是这个人吧,不过现在的这个男生比照片上要成熟地多,男生的稚气渐退,看起来很稳重。她当时只是暗暗惊叹,林清也有女儿家的心事了啊。
“林清出去买菜了,是学校里的同学吗?”林妈笑盈盈地请薛凯坐,开始倒茶,问起了平常父母都会问的事情。
“不,阿姨,”薛凯接过了林妈倒的茶,“我是林清的学长,她没来上课很多天了,我有点担心,所以来看看。”
林妈点点头,这小伙子,彬彬有礼,待人处事感觉态度还不错。“我跟她说家里的事不要她操心,她硬是不回去上课,唉。”
“嗯,”薛凯微微笑道,“阿姨,林清担心你。”他虽然不知道林清家里出了什么事,但是看林妈的脸色憔悴也知道是大事情,他并不打算过问林清的家事,这显得不礼貌,毕竟自己算外人。
“是啊,”即便林妈看起来眼神困倦,但是说起林清,林妈显得高兴一点。“这孩子,懂事。”
“阿姨,林清在菜市场吗?我想去找她。”薛凯犹豫了一下便说道。
林妈笑了笑,“好,去找她吧,买多点菜,跟她一起回来,今天就在阿姨家吃饭,好吧?”眼见薛凯有些犹豫,她拍了拍薛凯的手,“阿姨家好久没来客人啦,就让阿姨露一手呗!”
“好。”薛凯笑了笑,“那阿姨,我去了。”
薛凯看着依旧人头攒动的大市场,微风吹来一阵阵怪怪的味道,他突然就笑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这味道太熟悉,自己小时候住的那个小镇子也有这种味道的,自己考上了大学,父母都搬了过去,两人都是老师,在本地高中也找到了自己的工作,薛凯也就一直住在了z大所在的市区。从没有一刻觉得菜市场的味道这么好闻,感觉自己就像是许久未曾归家的人,有些许的近乡情怯,更多的是回归故里的感动。
他看见了林清,她正在拿着根胡萝卜左看右看,很认真的样子。
接着她好像挑了几根和卖家在谈话,不,看起来更像是在砍价。薛凯笑着摇摇头,砍价而已,用得着这么拼命吗?
他走过去,拎过林清的大袋小袋,转头跟店家说,“老板便宜一点吧,看我们跟你买了这么多,打折也好啊,你看我们天天这里帮衬,天天这里买菜不是?”
林清惊讶地看着眼前的薛凯,薛凯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啊,不,更惊讶的应该是他怎么会在他面前帮她的胡萝卜砍着价。长得这么干净,穿着这么干净的衣服,怎么看也和这种菜市场显得格格不入啊。
店家老板看着林清石化的表情和一旁笑盈盈的薛凯,打趣道,“哎呀,林清还有帮手呢,小伙子从哪来的啊?哈哈。。。。。”
“额,”林清摇摇头,“赵叔,这个,那个,不是。。。”
“行行行,”赵叔点点头笑得很意味深长,“啊,这个小伙子会说话,赵叔没什么文化,也不懂怎么喊回去,这胡萝卜就送你了,今天看来要加菜呢。”赵叔挑了挑眉,看着薛凯。
“呵呵,”薛凯接过赵叔的胡萝卜,“那就谢谢赵叔了。”
“不客气不客气,小伙子眼光真好,我们林清好女孩呢。”
林青看着两人熟络地对话,再一次无力感侵袭。。。。。。。
“你怎么会在这里啊?”林清和薛凯并肩走着,注意到了周围人投射过来的目光。薛凯这样的穿着打扮虽然很简单,但是浑身上下透露出来的气质的确很容易看出是外来人。一般感觉这种人来这样的小村镇肯定是文艺地来参观一下乡下或者来这里度个假脱离城市快节奏这种高雅的理由,绝对不会是像现在这样左手拿着几袋青菜,右手提着一只鸡笼。
薛凯只是笑着回看周围的人,缓缓说,“你没来学校这么久了,我只是来看看,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第3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