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庆年是个聪明人,莫谦才提了一个头,他脑子转得飞快,很快就有了主意。
“石子马上就要嫁进豪门了,是热门的新闻人物,好多媒体都想曝光她的过去、成就、奋斗史之类的新闻来赚发行量,前天还有几个记者找过我们呢,真是烦不胜烦。我们到现在还什么都没有说哦,因为毕竟是石子的私事,我们不好插嘴,对吧。”说得极含蓄,但言外之意也非常明显,那就是没有一点好处,他是不会开口说一个字的。
莫谦也聪明,而且也怀有目的,他就做个顺水人情,慷他人之慨、非常大方地掏出一整匝钞票递了过去。石米和葛庆年简直不敢相信对方竟是如此大方,这才开个头就有一万到手,这实在是太好赚了。这惊喜他们有点承受不起,两个人四只眼睛久久地盯着这叠钱,眼珠都变成了钱的符号,葛庆年拽着钱的手颤抖得老高,生恐这到手的钞票会飞了似的。他们不是没有见过钱的人,但那是过去,他们已经有两三年手头上没有一次性走过这么多钱了。崭新的百元大钞票面整洁,散发着油墨香,比酒香更让人痴迷。
石子简直就是座金矿啊,看来他们真的要发财了。
“想必我们会合作得很愉快。”莫谦还是笑得很明朗。
“当然当然。我们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过,关键的时候,还请莫先生你多多关照。”葛庆年贪婪地比了一个揉搓钞票的动作。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莫谦冷冷地想着,唯有这样想了他才能忍耐得下这对夫妻。
“那就要看新闻的价值了。”暗地里实在不屑与这对夫妻交往更深,脸上却还是讳莫如深的笑容,莫谦的伪装登峰造级,轻浅地说,“现在先不谈这些吧,我先把你们安置好再来详谈,请跟我来,我的车在那边。”
“正是。我们也累了。”一家三口紧跟着莫谦,葛庆年意犹未尽似地多嘴。葛庆年想得非常深远,现在是对方有求于他们,那正该是他们可以大赚一笔,大发矫情的时候,当然要尽情地享受一下,任何过份的要求这个人都会接受吧:他们是至关重要的人,理应要被安置在五星级宾馆之类的地方。
让他们也有机会成为五星级酒店的顶级贵宾,好好享受一下奢侈的五星级酒店顶级服务,这辈子也许就这一次机会——葛庆年和石米不约而同地想。
现实超出他们的预料,岂止是五星级宾馆,他们看到的是豪华别墅,大概所有的灯源都打开了,全景富丽堂皇、光彩夺目。主体建筑高阔辉宏,精巧的花园被灯光映衬得迷离梦幻,甚为浪漫,游泳里波光粼粼,晶莹剔透——这简直就是天堂啊。
“哇——”一家三口都震惊了,在葛庆年还稍微富裕时,他们也只住过一套百余平方米的房子,那也算得上是豪宅的话,这别墅该如何形容?
室内的装修更为豪华,到处金光闪闪,
石米对这些华丽到炫晕她的室内装修倾心不已,曾经这种奢华是她的梦想,也曾想努力追求这种夸张的视觉享受,但梦想始终只是梦想,葛庆年破产后,那个梦离她更遥远了,哪曾想那梦竟然就如此简单地被实现了,石米激动得哭了起来。她欣赏着墙壁上挂着的艺术家真迹,象抚摸孩子一样小心翼翼地勾勒着每件家俱的线条,喃喃地念:“就算只有一个晚上,能住在这么豪华的别墅里,真是死也瞑目了。这种感觉真是太幸福了。”
葛庆年舒适惬意地躺在沙发上,傲慢地将目光所及之处的细节都关注了一遍,尤其是天花版上的修饰花纹,在他的注视下竟然变成了鲜艳的玫瑰,紧跟着他的心思就飘去了他的*那里:要是他能住在这里,有花不完的钱,然后跟他的*们整天厮混逍遥,喝最贵的酒,吃最贵的食物……总之,什么都要是最贵的——那真是天下第一美的事。
葛敏皓则是一切新奇地四处探险去了。
夫妻异心的一幕恰被送茶点进来的莫谦看到了,他心中暗自冷笑,脸上却仍旧一团和气,说:“两位,这里做你们的临时休息之所,还满意吧?”
“满意,满意。太满意了。”夫妻两人兴奋不已地同声说。
“说实话,我们还从没见过这么豪华的地方呢。让你见笑了,我们有点孤寡闻。”石米不在乎自己的贫乏让人笑话。
“不会,毕竟这种别墅也的确不是谁都能住的。只要你们满意那我就放心了。我拿了点茶食过来,我们边吃边谈吧。”
“你想得真是太周到了。来来来,我们边吃边谈。”葛庆年一点都不客气,抓起一块红枣糕就塞进了嘴巴里,甜而不腻的糕点让他心情舒畅,他因而豪爽起来:“说吧,我们谈什么?”
“当然是石子小姐的事。”
“石子从小到大的事我最清楚了,可是二十九年发生的事太多了,你想听哪一部分?”石米有些为难地问,“要从石子出生那天开始说起,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呢。”
“你想说哪一部分就说哪一部分吧。这不是正式的采访,就象朋友拉家常一样,随便说吧。”莫谦开始诱导。
“石子是未来的大人物,那应不应该多说点好听的?形象正面才能嫁进豪门嘛,对不对?”石米不屑地说。
“人无完人。”
“石子也绝对不是一个完美的人……”
“夫人愿意说,我非常乐意听。”
“我跟你说,石子是个自私又没耐性,小心眼又爱乱发脾气的人,她的劣迹可多了……”
石米喋喋不休地说了起来,但说的都不是石子从小到大的往事,却将他们这个家族七八个人挤在一套五十余平方小套房里过着不方便又拮据的生活,还有他们一家人被石子赶出家门的事当作是自己的屈辱,当成是石子的冷漠自私,然后添油加醋,放大十倍,甚至一百倍,不断重复地诉说着……这些都被归咎于石子的冷漠。
莫谦一直笑容满面地听着,偶尔插一两句话安慰着情绪有失控之嫌的石米。
石米也知道自己的恶意中伤会造成什么后果——背上了诸多恶名的石子再难嫁进豪门:那些豪富之家不是喜欢那些爱惜名誉的清白女孩吗?
石米滔滔不绝地诉说着,一为发泄自己心头的怒火,二为报复石子的冷漠,三,悲悯自己的悲惨人生,嫉妒石子的好运气,她不能容忍石子过得比她幸福。
曾经她是很幸福的,事业小成的丈夫,聪明的儿子,漂亮的房子,富裕的生活……真的很幸福,命运却给她了一个大玩笑,让她现在一文不名,从富贵到贫穷,从被朋友捧爱到被朋友避让,从天堂坠落地狱,她难以调试自己心情,更加无法适应。
石子,我过得这么悲惨,你却要家进豪门了,你凭什么可以嫁进豪门?你嫁进豪门我也得不到什么好处,所以我不会让你嫁进豪门的。
“你知道吗?其实我妹妹已经有了一个谈婚论嫁的男朋友,不是龚总裁……”石米越说越激动,就待说出更重要的情报了,葛庆年却及时打住她,刻意地打了个哈欠说:“今天我们累了,明天再继续聊吧。”
值钱的情报不能一次性卖完,这样才以有赚到更多的钱啊。
75、恶意中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