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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他又重新回到了冷宫,并带来了一具与荣宓身高相似的宫女扔到了火海中,那是他抓来的替罪羔羊。
  在极短的时间之内,他的脑袋在不停的运转着……这招偷梁换柱,就是为了彻底让所有人都以为真正的荣宓已经被火烧死,包括朱亦渲,借此掩盖荣宓被转移走的假象。
  昏迷不醒的荣宓被接去了他所在的驿站,他派了最好的军医为她救治,可是她的五脏六腑皆已经受损。
  为了她,他不顾前线将士的生死,拼了命将她送去了汴京,那里有最好的御医,最好的药草。
  半个月以后,荣宓才幽幽苏醒,她的身子渐渐有了痊愈的迹象,唯独脸上被火所伤的那道伤疤……
  为了这个,她极度抑郁,经受不住接二连三的打击,精神萎靡不振几度到了奔溃的边缘。
  前线军情危急,他不得不返回主持大局,为了修复她的容颜,他不辞辛苦,四处打听。
  机缘巧合,后来他遇到了一位高人,这个人天生是易容术高手,他不惜花费重金求得了一张人皮面具……
  神不守舍回到厢房的云卿,迫不及待的坐到了铜镜面前打开了木盒,捻起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轻轻覆盖在自己脸皮上,当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向铜镜的时候,被自己脸上的这张陌生的面孔吓了一跳。
  她凝视着镜子中的脸,媚而不俗,天生的一股慑人魂魄的吸引力,尤其是那双眼眸,眼波流转间,星星点点,璀璨生辉,比起自己原本的样貌,可以说还要再美上几分。
  即便这张人皮面具含有剧毒,她也要戴着,有些仇恨,是不会随着时间就可以磨灭的。
  犹记得是元和六年的夏季,那个时候她已经被幽静了一年多,沈慈安是冒着倾盆大雨漏夜前来。
  那是她心底最深的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沈慈安受她所托,不但找到了那半块玉佩的主人,还告诉了她一个惊世骇俗的消息。
  恰恰就是因为那个消息,才会让她彻底跌入谷底,万劫不复。
  她做梦也没想到,那半块玉的主人竟是……当今天子!那一刹那,她的脸庞毫无血色,浑身的气力被抽光。
  当年父亲的死竟然是皇上一手造成的,这个事实是她始料未及的,可怜她竟然一直恨错了人!
  不明所以的沈慈安只是一个劲儿的询问着,可她咬紧牙关半个字也没有吐露。
  为了逃脱生天,她想尽了一切法子然而都没有顺利逃出冷宫……
  直到元和七年,新年伊始,沉汐云封妃的那个夜晚,一场有预谋的大火朝她们席卷而来……
  那一刻她有过绝望,有过不甘心,可满腔的怨恨终究只能化为一股无声的叹息。
  在热浪袭人,浓烟滚滚的屋子里,她与锦云渐渐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昏迷之中。
  混混沌沌的迷雾里,她好像来到了人们所谓的黄泉路上,穿着白衣披头散发的人们面无表情的从她身边走过,一个个尽然有序的排着队往奈何桥走去。
  她不顾身后押她而来的鬼差,撒腿往甬道的亮光处竭力奔跑着,她不要死,不要喝孟婆汤,不要过奈何桥。
  这一生,这一世,她还有太多未完成的宿命,那些仇,那些怨,她不甘心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死去。
  如果这辈子能还阳,她不要再活得这么窝囊!
  光芒万丈的窟窿眼一下子将她吸入进去,紧接着她就失去了意识,而身后的鬼差摇头叹息的望着她。
  当她再度转醒的时候,已经身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而那个梦,她竟有些分不清究竟是真还是假。
  浑身火辣辣的疼痛向她席卷而来,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得救了!救她的人却是……耶律靖安。
  然而,锦云却在那个夜晚为了保护她牺牲了自己。
  为了苟活于世,这些痛楚都是她必然要承受的,没有人能够代替她心中的伤痛,没有人!
  在茫茫戈壁,她开始了自己新的生活,受损的五脏六腑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丝毫不影响自己的生活。
  唯独……自己脸上那道见不得人的伤疤。从那天以后,她蒙上了面纱,从不以真面目示人。
  耶律靖安为了她的脸伤四处寻医问药,她假装说自己不在乎受损的容貌,可谁又知她心底的哀伤。
  过去的荣宓已经化为灰烬,随风而去,从今往后,这个世上只有一个叫温云卿的女子。
  轻抚上这张绝世容颜,她弯唇笑了笑,眸中的泪光隐隐,只有她知道将来的路会有多么凶险万分。
  耶律靖安是在第二天清晨才知道云卿不见了的,他的脸色由阴转雷阵雨,阴沉着眸子训斥着所有人。
  保护他安全的一支精兵被他喝令派出去,只为寻找她的下落,他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一个人……
  一封书信,道尽了她心中的千思万绪,述尽了她对耶律靖安的千恩万谢,但,没有人能阻止她复仇。
  耶律靖安脸色铁青的抬起拳头猛地砸向桌子,发泄着心中的怒气,而那原本坚硬的桌子顿时四分五裂。
  她要报仇,他可以助她一臂之力,但不是由着她回去送死!那张人皮面具……却成了罪魁祸首!
  刚回京都不久,又深受箭伤的耶律靖安,不顾自己的安危又从王宫返回了前线,四处寻找着她的踪迹。
  天佑皇宫。
  荣宓死后,朱亦渲一直都处于精神恍惚的状态,朝廷上下所以的政务都全压在了张丞相一个人身上。
  往昔的长乐宫,成了朱亦渲夜夜往返的住所,这里的一物一件都原封不动的摆放着,纤尘不染。
  枕上的馨香还残留着她独有的味道,他还是不能接受爱人已经离他而去的事实,午夜梦回,他总是会梦到荣宓一脸幽怨的盯着自己,她怨怪自己的狠心,无情,像是一道道锐利的利刃直往他的胸。腔处插去。
  宫外响起了细碎的低语声,不一会儿寝殿的大门就被人缓缓打开,外面投来刺眼的光线让他有些眩晕。
  女子的倩影站在逆光处,在地面投射出一道细长的黑影,金色的光芒为她镀了一层柔和的光边。
  他欣喜若狂的从床上蹦了下去,语气里难掩喜悦,“宓儿,你终于回来了!”
  门缓缓阖上,女子的面容渐渐在他眼前逐渐放大,朱亦渲脚步一顿。
  “皇上,……是臣妾。”女子紧咬红唇,顿时尬尴极了。
  沉汐云一袭流彩暗花云锦宫装袅袅婷婷的走去,头上挽着繁复的头饰,描画精致的脸上强撑着一抹淡笑。
  “哦,是你啊。”朱亦渲脸上的笑容渐渐消散,颓然的瘫坐在台阶上,深邃的眸子里雾气迷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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