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近七点钟的时候,超市外面已经围满了观众。要知道,在我国是不兴这些西方国家的节日的,但由于八十年代末,国内经济开始有所好转,人民也慢慢的跟上了潮流,每百户家庭中便有一至两户拥有电视机,而当时,在南方地区观看港片的人较多(当然,也有极少数人观看西片),渐渐的,一些西方国家著名的节日便在精彩的港片当中给人留下了一个深刻的印象;到了九十年代,一些生意人便开始利用各种节日来提高商业气氛,而也就在那个时候,一些西方国家著名的节日也就成为了商业人士的赚钱手段,而圣诞节也因此广为流传。但是,西方国家终究是西方国家,它们的节日怎么可能成为我们的主菜呢,大家只不过是图个新鲜,找个理由给儿女或者另一伴送点礼物罢了(一句话,就是我们永远也不会在那天杀鸡宰鸭供神拜祖的,当然,也不会在那天每家每户都买颗圣诞树放在门前)。所以呢,对于这个并没有开发成熟的乡镇地区来说,这种西方国家的节日就更加不值得一提了。不过呢,如果有人举办这种广为流传的西方节日的话,还是有不少人会图个新鲜一睹为快的,最重要的还是能捞到点好处,所以呢,大家早早就跑到超市里来了。
坐在监控台前,看着外面拥挤的人群,慢慢的,我也开始感到有那么一丁点大过节的气氛了。老实说,在一周前,超市就已经为今天而做了不少的准备,不单单全场挂满了广告牌,就连通道上方的天花板也挂满了彩灯和气球,在墙壁、推头和储物箱外,也贴满了新艳活气的写真,在门外的装饰更是涣然一新,左右两边各摆设了一棵高达三米的圣诞树,树上挂满了公仔和小礼品、以及闪耀的彩灯,在玻璃门上贴上雪花和梅鹿,不注意看的话,还真有点雪花纷飞的感觉。但是呢,在圣诞节前夕,不管我们做多少准备,还是感觉不到有一丝过节的气氛。
七点钟,庞彬把我叫到了办公室,他先是给我讲解了一下活动规矩,其实,也没什么正规的规矩,就是一大件礼物在这里,让我安排好份量,只要能维持到九点钟就可以了。然后就安排杨俭和卢国健在旁边协助我,以防现成混乱。就这样,简单的说明了一下,然后就让我去换装了。
我心想:“这是什么鬼活动啊?连句台词都没有的吗?”走到更衣室(小仓库),越想越觉得不妥,于是,我便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思考着等下跟观众见面要说点什么?
把服装和胡子装扮好之后,我便去镜子那照看了一下。“哇,这人是谁啊?”凝视着镜前的模样,不可肆意地惊讶了一番,我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圣诞老人竟然就是我自己。不是我自夸,那身衣服,那顶帽子,那把胡须,无一不掩盖住我原本的相貌。说句老实话,就算是我现在出现在老爸老妈面前,他们也未必在短时间内认得出我来。没办法,我把帽子盖到了眉头下面,然后再加上一大把胡子,可以说,只剩下一双恫恫有神的眼睛和一只不算很高的鼻梁。原本,我还想把胡子盖到鼻子上去的,但想想,还是不要那么夸张的好,反正现在也已经够保守了,所以也就算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自从出社会换成短发之后,我就没怎么照过镜子,要不是今天要出镜,我还真差点忘记了世界上还有镜子这一类东西了。
走出更衣室,给李小玲和庞彬观看了一下,只见庞彬摇了摇头,似乎不是很满意,接着,他沉思了一刹那,走入小仓库,拿了一个小枕头,让我放进去看看。
东磨西蹭的,我还以为他想干吗呢,原来是缺个肚腩。我心想:“你嫌个屁啊,要肚腩怎么不找卢国健来扮演啊!替你出场就已经很不错了,竟然还在那挑三捡四……”把枕头塞进去之后,确实是象样了一点点,但是,那条不是皮带的皮带就显然有些为难了。只要我稍微一挺肚子,那胶皮带马上就会绷掉。
想着想着,又觉得有些不妥了。我不管他们在那怎么摧,还是稳定好这胶皮带再说,免得等下断掉就完蛋了。又返回更衣室,把先前的牛仔裤给穿上,然后再把圣诞裤给套在外面,最后才把枕头塞进衣服里,虽然显得有些不自然,但起码这样安全。
等我换好衣服经过员工通道的时候,那些员工虽然没有认出我的相貌,但她们依然知道那个人是谁,因为,我的身高与举止已经深深地出卖了我。看她们争先恐后地朝我喊道:“等下活动结束不要换衣服哦。我要跟你照张相,记得哦。”看她们开心地叫喊着,我突然觉得,这身装扮似乎也不是很丢人,反而……反而有那么一点得意洋洋的感觉,似乎是已经超脱了凡人的世俗,达到了一个更高的层次,练成了无人的境界、自我的境界,完全活在了别人的快乐当中;感觉,有时候做为一个小丑并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当你换个角度去看待的时候,那这个小丑也就不再是小丑,而是变成了一个给人带来喜乐和欢笑的开心果。
由于时间紧急,原本计划好的时间,现在已经耽误了十多分钟。走出超市,看着人山人海的群众,我也顾不得寻找思雨的踪迹,只是在人群中横扫了一眼,但此终没有在茫茫人海中寻到她的身影。“你没有来吗?还是藏在哪个角落我没有注意到?”我心里面很是期待她的出现,因为,这是我二十一年来第一次扮演圣诞老人,也是我二十一年来第一次上台搞活动,更重要的是,在这一年我生命中出现了一个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人。
第七十八章难忘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