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再看男人了然的目光,纪灵云豁出去了,大无畏地说:“其实我不是新娘子,我是半路的时候来到这里,然后就被那些人抓去做新娘子的,刚才我已经稀里糊涂拜了堂,可是现在这杯交杯酒我真的不能喝了。”
因为不是新娘子,所以对于这古代来说最重要的,相当于现代盖戳的行为,自然是不可以答应的。
为什么觉得心有一点痛呢?哦,是因为这帅哥终究不是属于她的,毕竟她可是一个爱帅哥如命的X大鼎鼎大名的花痴呢,怎么忍心这样的一个帅哥就从她的手中溜走呢?
可是,身为在红旗下受了二十年教育的她,又怎么可以做这般昧着良心的事情呢?
就算再帅,不是她的就不是她的,再欺骗也是没有用的。而且,欺骗这件事真的不可能长久,万一女方的家人来找,被识破了所有的谎言,那么以后的生活还有什么幸福可言呢?
还不如这样,早早就坦白了,至少问心无愧,她还是那个敢爱敢恨的她最喜欢的她,而不是那种最为厌恶的爱情骗子。
纪灵云想得很清楚,一切的事情从头到尾都很清楚,她一点都不笨,她只是懒得动脑,并不代表她就是一个笨蛋,自欺欺人的笨蛋。
看着在这一瞬间迸发出耀眼光芒的女子,淳于风永的目光里是从没有过的赞赏,他明明就在这个女人的眼里看到了熟悉的爱慕,而且这浓烈一点都不少。
相反的,这已经足以熄灭一个女人的神智,让她飞蛾扑火在所不惜。
可是,这个人并没有失去她的冷静,还有着最后的坚持,难能可贵啊,淳于风永感慨地想。
“可是,”淳于风永微笑着说,“与我拜堂的人是你,我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那你就是我的新娘子了,这杯交杯酒还是要喝的。”
一个白玉做的小杯子被递了过来,美酒的味道氤氲馥郁,淡红的色泽映着白皙的杯身引人垂涎,纪灵云这一刻觉得真的有点醉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
眼前的男子言笑款款,温柔的笑容恰好好处地出现在脸上,肤色有一些不健康的苍白,可是丝毫无损他的英气,反而叫人不由自主地为他觉得担忧,眉眼灼灼地看着她,仿佛她不接过这杯酒就会一直举下去一样。
纪灵云觉得不行了,她的鼻血就快要流出来了,被锻炼得跟城墙一样厚的脸皮也在发热,大概已经红得像猴子屁股一样了。
盛情难却,最难消受美男恩。
伸手拿过杯子,纪灵云无措地看着男人,在这满室的烛光中,,这个人其实才是那个发光体,除了他,别的好像都注意不到了,或者说,根本就没法去注意了。
男人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另外一杯酒,缓缓将她的手伸进他的手里,然后,朝她温柔一笑,然后仰起头来将酒喝下。
纪灵云只感觉到一股像是竹子一样的清新气息涌入鼻端,随着男人的越发走近,这味道越是清晰可闻。刚才在嘈杂的大厅里,什么味道都闻不到,没想到这人身上还有着这样的清新味道。
然后,男人对着她轻轻一笑,她感觉她的魂就没有了,脑子里一直盘旋着一首诗。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佳人难再得!
这明明就是一首称赞美人的诗作,用在这个人身上却五一丝一毫的别扭,觉得甚是恰当不过,甚至还觉得描述得远远不够,这人分明就是祸国殃民的绝世妖姬,倾家荡国都不为过。
机械地看着他的动作,纪灵云将杯中的美酒缓缓喝下,酒味清淡,回味无穷,她不会品酒,只觉得很好喝罢了。
要是叫识酒的人看到,必定指着纪灵云的鼻子大骂,这可是放在地底下超过五十年的女儿红,精彩只是好喝,实在是牛嚼牡丹,浪费啊!
喝完酒后,纪灵云觉得无所适从,她没有谈过恋爱,但也知道接下来就是四喜之一的洞房花烛夜了。
可是,她虽然喜欢帅哥,但是要她跟一个认识还不到一天的帅哥去滚床单,她这也是不干的!
没有感情的肉体活动,这是对感情的侮辱!纪灵云看着一步开外的人,不知觉下摆上了防备的眼神。
看着这样子的女人,淳于风永的嘴角都忍不住翘了起来,以前的洞房花烛夜都是那些女人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去勾引他好不好,他又怎么会去碰这些不明来路的人呢?
这个女人可真不识趣,但是这也正好合他的心意。
于是,咳嗽了两声,淳于风永说:“我今天太累了,洞房以后再进行好吗?现在你好好休息一下吧,我不会碰你的。”
纪灵云吊着的心放了下来,看来这人还是个讲道理的,那么这就好办多了,于是装作埋怨地说:“那好吧,我睡那边的小床,你是病人睡大床吧。”
这是明显的得了便宜又卖乖,淳于风永已经不想揭穿了,他现在的确很累,这个人既然不是那昏君派来的人,也用不着怎样提防。
所以,对于这个结果双方都很满意,也就顺势而为地执行了。
小床并不小,放在屋子进来的第一个角落里,起码还可以多睡一个人,但是对于刚才睡的那张可以躺下五六个人的大床来说,确实是小了一些。
纪灵云表示对这一点都不在乎,床只要能睡就好了,还能保卫自己的清白,计较那么多干什么呢?
蜡烛还在静静地燃烧,时不时发出“噼啪”的燃烧声,在这安静的屋子里被无限地放大。
纪灵云没心眼地躺下就睡了,因为还不习惯亮着灯睡觉,可是实在是太累了,也就懒得计较了。
在背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时,淳于风永转过身看着已经睡着的女人,心情很是微妙。
第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