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天啊,是馨儿的叫声,这声音里带着恐慌的情绪。我焦急的四川张望,希望能够辩清方向,但是越是心急,越无处可寻,我呼喊:“馨儿,馨儿——你到底在哪里?馨儿……”
不见馨儿回话,只听见她痛苦而恐惧的声音,我的心也寒凉极了,居然喘出来的气还在冒烟雾,分明没有一丁点夏天的温暖。
就在我无助的时候,突然眼前一亮,就好比舞台上换灯光一样的快,我看见馨儿就正好在我面前的画面里。我走过去抱起地上的她,她的衣服已经被雾水打湿,头发上都滴着水珠。馨儿两眼睛呆滞,没有一点神光,看到我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光没了,一片深邃阴冷的黑暗笼罩,我们看不见对方,只能感觉到对方的身体和急促而颤抖的呼吸……
(第十九章)暗自较量
(第十九章)暗自较量
远清道人曰:很多时候你梦里或幻想里的东西与现实生活中有时空对应关系,比方说本章的女鬼的脚步声和医院护士的脚步声……
我把嘴靠在馨儿的耳边,轻声地说:“馨儿,别怕,我在旁边……不会有事的……”
馨儿没有发声,只是拼命的点头,我听见她咬嘴唇的声音和牙齿的碰撞声,但却找不到其它的任何话来继续安慰她,我们就这样等候着……
远远的听见一个女人尖锐的脚步声走过来,“嘀嗒——嘀嗒——嘀嗒……”这个声音仿佛在心口充血,满满的逼得人紧张。“嘀嗒——嘀嗒……嘀嗒……”声音越来越大,我们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心脏快提到了嗓子眼,阴气逼人。任由豆大的汗珠往下流,流到眼睛里,涩得眼睛生疼,眼泪齐流,也不敢轻易的眨动眼睛……那个声音更加的近了,也更加的清脆,我们的呼吸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力气,但仍然在憋闷中喘着,生怕自己缺氧……
我们依稀的看见那个高跟鞋的女人,分明是个披头散发的鬼魂,她走到我们面前,停下脚步,故意偏了一下她的脑袋,借助这个动作,甩开了她蓬乱而湿润的头发,我们看到她惨白的脸……
顿时,我的心揪到了一起,连空气和呼吸都凝滞了,而旁边的馨儿早已经昏厥。那鬼魂用阴冷的目光看着我,停顿了片刻,好像在思考什么,然后突然伸出一只干瘪枯湿的手向我移过来……我憋不住了:“啊——”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突然一道耀眼的白光照亮整个空间,我迅速的一眨眼,居然回到病房里。
自己还乖乖的坐在馨儿的床边,而馨儿也几乎和我同时睁开眼睛。一个护士还在给我一边量体温,一边说:“别动,我看下你是不是发烧了……”
“啊……”真是让我迷惑,我刚才到底是幻觉里,还是从馨儿印堂进入到了她的内心世界,还是因为天目洞开,自己在灵魂的世界里和那鬼魂战斗,救出了馨儿?
那么,那最后挽救我们的白光是什么呢?
我缓过神情,把体温计递给护士,很肯定的说:“谢谢你,我没有病!”护士接过体温计一看,是正常的,便疑惑的说:“刚才给病人换药水的时候,见你一动也不动,还以为你也病了呢?真是有点奇怪,当时怎么叫你,你都没反映……”
我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站起来故意说:“我呀,喜欢玩装死游戏。”“什么,拿这些来开玩笑,”护士显得有点生气,转身出去了。我忍住笑,给床上的馨儿扮了一个鬼脸,馨儿也咯咯的笑出声来。我打开窗户,已经快要天亮,外面植物的气息,有点伸展的味道。说实在的,尽管我没有病,却因为刚才在那个未知的世界里,浪费了太多的能量,显得有点没精神。我舒展一口气,漫长的夜,终于过去了,好个空气,让我真切的感觉到我和馨儿还是活生生的。馨儿看着我在窗外黑色背景前的脸,甜甜的笑着,但她的眼睛,却分明藏着一些难以名状的恐慌……
“馨儿,你知道吗?”我内心的兴奋是普通人难以理解的,“我们今天还是活的……”
“嗯,是的,”她点点头,分明不想让我察觉到她的不安“那活生生的你,想做什么呢?”
“我想吃东西,”我也不愿意把她的情绪放在恐慌上,“你以前不是叫我师父吗,我想好了,我就当‘饭桶师父’。”这个小可爱居然还最真的倔着嘴嚷嚷:“饭桶师父,饭桶师父……快,快去给饭桶师父的徒弟化点缘回来。”
“化缘?”我故意把这声音抬高,“我又不是和尚。”
“那你就是道士,”她又突然想了想说,“道士能结婚吗?”
“不结,”我说。
“什么?那就不要当道士了。”馨儿这丫头还当真了。
“噢,我说的还不够全面,”我解释说,“有的道士要结婚,有的不结婚,一般全真的不结婚,因为他们练习的是内丹,但正一的道士就可以有家室,因为他们是研究符咒的……你看,我民间好多的师父也是有家室儿女的,那叫子孙满堂……”
“噢,那就好,”馨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片刻后又说:“不对,那为什么有的不是修你说的那个什么内丹的,也是画符念咒的人,结果就妻离子散,孤独一生,弄得很凄苦的晚年呢?”
“你是在哪里看到的?”我问。
“我们老家就有这样的人啊,”她说,“如果修道要成那样的结果,我宁愿你什么都不懂。”
“那都是修了绝法的人,不是每个人都那样,”我说,“遇到那些脏东西怎么办?”
“请道士啊,但你自己不当道士,”她说,“遇到什么怪兽都请别人来对付。”
第2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