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鬼影闪过,矮小的毛毛变作一把长刀从一棵草身上横穿了过去,一棵草被拦腰砍成两段。一棵草的下半shen失了住宰,盲目地在地上走来走去。上半身飘往了空中,想避开阎王的伤害。毛毛杀意已动,看着一棵草地上跑、天上飘的两截身子不停地冷笑,长袖一挥,袖中放出两道紫光分别攻向一棵草的两截身子。一棵草终于在爆裂声中碎成了粉末。在紫光击中一棵草头颅前的一刻,一棵草的一张嘴抢先从脑袋上跑了。一张嘴飞在空中仍在大骂毛毛不知羞耻、暴殄天物。毛毛长袖急摆,一道道紫光从袖中射向空中的嘴,两片嘴唇在空中恣意地跳动,怒火攻心的毛毛愣是打不着。
眼见无计可施,毛毛索性站定了叫道:“你骂我三天三夜,我不会掉一根毫毛。可我一出手,你便死了。胳膊怎么能扭得过大腿?你虽一逞口舌之利,却把命送了,这买卖做的可是划算的很。”
空中的一张嘴变成了两张嘴,两张嘴变作了四张嘴,天上突然挤满了嘴,所有嘴都异口同声地骂道:“矮冬瓜,歪冬瓜,掉了蔓的烂冬瓜。你管生管死,还能管得着嘴说话吗?你看似风光的锦袍下裹着怎样肮脏的躯体,谁人不晓,哪鬼不知?你那麻秆小腿撑着一肚子坏水,一肚子坏水又泡着一颗烤糊了的红薯脑袋,自从见到你那日起,鬼族无不夜夜噩梦。真不知你这天杀的怪物是从哪堆臭狗屎中蹦出来的?”
毛毛的呼吸很急促,大殿都有些颤动,他快被气爆了,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受过如此大的羞辱。毛毛的喉咙里咕咕作响,五官有些变形,一颗小脑袋突然暴涨了几十倍,折叠的舌头从口中弹了出去,长舌卷到空中的嘴迅速缩了回来。一张张嘴被毛毛吸入了口中,毛毛细细咀嚼着一棵草的嘴,嘴就是两张皮,食之无味,可毛毛却吃的津津有味,没有把可恨的东西吃进肚子更解气的了。不出多时,空中的嘴全被毛毛吃进了肚,毛毛感觉好了很多,又镇定自若地问群鬼:“谁还觉得我们成亲不妥吗?”
第二十五章花草鱼虫的秘密
桃桃眼睁睁看着一棵草死去,脸上却没有悲戚,鬼书生很纳闷,鬼书生向桃桃走去。毛毛哪里容得别的鬼再接近桃桃,身形一晃挡在了鬼书生面前。
鬼书生说:“大王干吗挡着我的去路?”
毛毛说:“你醉了,该去歇息了。”
鬼书生说:“自从做了鬼,我就忘了酒的滋味,又怎么会醉呢?我要找桃桃姑娘聊聊天,我要为大王再吹几首曲子。”
“曲子?”毛毛想到曲子就来气,他觉得鬼书生吹的曲子有问题。先前就是鬼书生吹了一首曲子,这帮各怀鬼胎、习惯唯唯诺诺的鬼才敢明目张胆地站出来反对自己了。
毛毛问:“你刚才吹的是什么?”
鬼书生说:“笛子。”
“我问你曲子的名字。”
“《生凌乱》。”
“什么意思?”
“一个男人要娶一个女子,女子不乐意,男人便强迫她,好像女人就是他的玩物,他凭着权势便唾手可得。众人看不惯,就站出来反对,不断地向这个男人吐口水,那个口水唾啊唾啊,想把这个恶人淹死,很可惜,恶人就是口水里的鱼,鱼没淹死,反而活的很自在。”
“嗯……这结局一定让人无奈,众人心里一定很酸楚,像死了爹妈,呵呵,好玩,好玩。”
鬼书生说:“暴虐的人,狠毒的像豺狼;卑鄙的人,脸厚的像水牛;既暴虐又卑鄙的人活了一年又一年,逼死了所有人,最后自己就成了鬼的王。”
“鬼的王,你影射我?我只是想娶个老婆而已,你却把我说的如此不堪。”
毛毛说话的口气冷的能冻住鬼书生的眉毛。毛毛一把抓住鬼书生,对着鬼书生的脸唾了一口,把鬼书生抛往了墙角。出头的鬼被毛毛收拾了,群鬼有些蠢蠢欲动,毛毛身子突然变作九尺高,从腰间取下一把斧头扔在了空中,斧头在空中嗤嗤地飞来飞去,毛毛弯腰怒视着群鬼说:“这个女人我娶定了,觉得我不该娶她的就站出来,和我过两招,你们一个打不过,可以成全结对地上,我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
群鬼都是有身份的鬼,见毛毛撕下了脸,便退缩了。他们想通了,鲜花不就是要插在牛粪上吗?即便不插牛粪上,盯着鲜花的鬼千千万万,轮到自己采摘的机会也太过渺茫。受《生凌乱》影响的群鬼,在狂热过后,便如治愈后的狂犬,安静下来后又蜂拥上前添主子的脚。童威福和皇帝老头又开始带头称赞佳人配才子,感慨桃桃好福分能一步登天。
大殿里发生的每一幕,桃桃都看在了眼里,可她无动于衷。自从被掌案判官打晕后,桃桃便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感觉也变的迟钝了,话也不会说了,麻木的像块木头。《生凌乱》吹起的时候,桃桃脑中一片混乱,觉得很烦躁,她刚想起什么便忘了,她不停地挠头,想抓住那个一闪而逝的念头。水珠中那朵昙花绽放的时候,桃桃终于想起来了,那是一个柳叶唱歌的春天,一朵桃花迎风绽开了笑脸,一只蜜蜂飞来采蜜,劳累完的蜜蜂便坐在花瓣上歇息,蜜蜂唱道:“灼灼桃花为谁开?不为天来不为地。零落成泥碾作尘,余香桃花依稀在。”
桃花问蜜蜂:“你是谁?”
蜜蜂说:“我叫小蜜。你是我见过的第一朵会讲话的桃花。”
“是吗?呵呵……小蜜,你刚才唱什么?”
第7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