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蓬松笑道:“你们太小瞧我了,矮人的力量是不该被小觑的。”蓬蓬松话说完,胡须一甩,如同利刃滑过木杆,木杆咔嚓应声而倒。大肚小鬼站立不住摔了下来。饱肚诗书的大儒也来了,正坐在木杆下方琢磨诗词,大肚小鬼落下时不偏不倚砸在了大儒身上。大儒被砸翻在地,摔在了一堆狗屎上。大肚小鬼被摔的屁声连连,大儒头插在狗屎上,鼻子嗅着臭屁,差点昏厥。
蓬蓬松听到大肚小鬼屁声连连,说道:“早让你放你不放,现在倒好,吃了苦头就屁声不绝,你们这些个东西真是不识好歹。”
蓬蓬松迈步要走,身后有人喝道:“三寸丁,你站住。”
骂人勿揭短,蓬蓬松最恨别人骂自己三寸丁。蓬蓬松目露凶光,掉头看哪个狂徒敢骂自己三寸丁。大儒头上粘着糊状物,手叉着腰,小眼透过浮肿的眼皮看着蓬蓬松。
蓬蓬松说:“是你骂我?”
大儒看着蓬蓬松眼中的凶光有些胆怯,说道:“这些个畜牲,到处乱拉屎,不讲点礼仪,应该早点送去大铁锅化了。”
墙角一直zuo爱的灰狗听到有鬼说他们的坏话,停止了交媾,慢慢向大儒围了过来。几十只狗攻击个神仙,神仙也吃不消,大儒见到狗的架势傻了眼,慌乱地说道:“幽冥城是我们的家,让它干净些,岂不是众狗的光荣,你们是幽冥城最忠实的子民。”
母狗灰灰站出来说道:“任你舌灿莲花,我们也不会原谅你的出言不逊,可好狗不同恶俗的鬼斗,这旧账权且记下,下次再犯到我们手里,扔进大铁锅化掉的就是你。”
“够了,谁也不要打断我的话。”蓬蓬松盯着大儒说,“你刚才敢骂我,骂我、骂我是那个东西。”
大儒说:“不是了,你先前砍断木桩,木桩上的鬼东西掉下来砸到我了。”
冥林矮人说:“砸到你,也不许你骂我,下次再让我看到你,我会捻死你。哼……”
大肚小鬼火上浇油道:“这老家伙活腻了,不就被砸了下,还没完了。”
大儒的脸涨成了紫色,好歹也是个读书人,如今斯文扫地,憨劲就上来了,咬牙切齿地骂道:“糟瘟的狗,屙屁的鬼,下巴长毛的矮冬瓜,老子就骂你们怎么了?看看你们那猥琐样,一个个贼眉鼠眼的,哪有一点斯文可言,尤其是你们这些恶狗,随地拉撒,不分场合行那苟且之事,我都不屑说你们,真是龌龊的无以复加了。还有你这不学无术,只懂放屁奉承的鬼,头小肚大,活像撑死了的老鼠,你放屁也就是了,还瞧不起人家矮冬瓜,害得这个三寸丁心理失衡。”
大儒走到脸黑的像锅底的蓬蓬松身旁,指教道:“你看什么看,你还真把自己当神了,就你这爱慕虚荣、小肚鸡肠的样子,还敢在这里咋咋呼呼,也不害臊,我是你,早拔根胡须上吊了。”
诺大的空间里,只有大儒的嘶喊声在飘荡,群鬼惊呆了,居然有个不怕死的鬼敢同时得罪这么多厉害角色,群鬼傻傻地看着大儒如何收场。一条街上静的可以听到发丝落地的声音,灰狗耷拉着脑袋不知该怎么办,大肚小鬼张着血盆大嘴不知说什么好,蓬蓬松的手气的一个劲地哆嗦,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骂一句是骂,骂两句也是骂,既骂就骂个痛快,大儒索性往桌子上爬去,想抓住机会教育这些个不成器的东西。灰狗,大肚小鬼,蓬蓬松快被气炸了,全暗蓄力气,想一出手便打的大儒魂飞魄散。危急时刻,咔嚓一声,冥王殿的殿门不识时务地开了,冥王毛毛穿着宽大的袍子从殿内走了出来,衣服稍微大了些,毛毛总被拖地的下摆弄的磕磕绊绊。灰狗和大肚小鬼慑于毛毛的威严,不自觉地咽下这口恶气退开了。蓬蓬松看到毛毛乐了,他突然很自信,论身高他可比毛毛高多了,他看着毛毛穿着宽大长袍走路滑稽的样子,忍俊不止,把大儒居然忘一边去了。大儒有些迂腐,但不笨,见好就收,悄悄溜下了桌子。
地上无由升起了一朵黑云,托高了毛毛,毛毛俯视众人说道:“今日是本王大喜的日子,很感激诸位前来捧场。人有人的烦恼,鬼有鬼的烦恼,众鬼皆说我是幽冥城的王,独坐高处俯观四方,一言可决鬼生死,可那是表面的风光,谁又了解本王内心的寂寞,我整夜整夜地被孤单啃噬着灵魂,辗转反侧的躯体时不时从冰冷的床沿滑落,昨夜我又做噩梦了,梦见幽冥城变作了一座空城,我吼了一声,‘有人在吗?’想有个鬼能接住我的话头,可没有,那声音跑了很远,又被什么东西挡回来了,凄凉的声音反问我:‘有人在吗?’我绝望了,欲哭无泪,随着最后一块城砖被风化,我寂寞地死去了。那太可怕了,汗水浸湿了被子,痛苦折磨的我掉光了满头黑发。可现在本王要宣布,那些个丑陋日子终于过去了,我找到了所爱,获得了新生,我由蛹化成了蝶,会有个鬼陪我相伴永远。我快乐啊!我快乐,嘿嘿……哈哈……众乐乐不如独乐。”
蓬蓬松说:“小毛子,恭喜你啊!”
毛毛说:“叫我毛毛,小毛子听起来太别扭了。老怪物,今晚我们要一醉方休。”
“哟,那不是孟婆吗?你能来,真让我受宠若惊,真不知如何感激你。”毛毛看到了角落里的孟婆。
孟婆说:“恭喜你喜结良缘,良辰美景需良人,今晚一定很热闹。”
毛毛坏坏地笑道:“孟婆你真逗,热闹,一定热闹,春xiao一刻值千金嘛!”
冥王下令开宴,先上三牲血,再上人血,一些不吃荤的鬼只能干嚼备好的五谷。鬼书生被叫来在一旁奏乐,依然是熟悉的曲子,若一只母鸡咕咕叫着,一只公鸡喋喋不休地跟在母鸡后,母鸡在叫,公鸡在叫,刚破壳而出的小鸡在叫,声声叫中母鸡走一步下一个蛋,雪泥鸿爪中卧着一溜的蛋,一串串蛋中慢慢孵出了百鸟,百鸟翩飞在空中,带着喜气在哼唱。
一曲接着一曲,老是重复这首曲子,孟婆问鬼书生,“你这曲子,可有名字?”
鬼书生说:“没有。”
第二十三章夜宴
夜深了,那一晚,幽冥城昏黄的夜空少有地暗了下来,夜色笼罩了土墙矮舍。
第7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