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威福说:“这你就错了,活着不是为了享受?只要高兴,你管得着他们怎么做?女人,美味,绫罗绸缎,一样都不能少。酒池肉林里玉体横陈,你说那该有多美?什么仁义廉耻,全是骗人的。为什么好人不长命?因为好人身上的枷锁太多了,担心这担心那,像个王八,背着厚重的壳在旮旯角里爬来爬去,你踩他几脚,嘿嘿……这龟儿子居然缩起来了,天生的孬种。像我们这样的就不同了,我们活的洒脱,想做什么事就做什么事,天塌下来与老子有屁事,关键是自在。这叫什么,用你们这些只会打打杀杀的说法,这叫仗剑走江湖,快意平生事。这关键就在‘快意’二字,想有钱,就使尽手段找钱,谁要是镶了几颗金牙,我就会谋计在心,早晚我会把这几颗金牙弄到手。爱做什么就做什么,甭他妈扯些仁义道德,这才会心想事成,你吃好的住好的,有奴才伺候着,你想生病也难啊。瞧瞧这日子过的多舒心,这哪是人活的日子,嘿嘿……哈哈……过的跟神仙似的。你看看我这光鲜样子,上下这行头,苏州锦绣上等手工;你看看我这牙,金的,亮堂着呢!你看看我手上,只恨爹妈少生了几个指头,要不怎么才戴十个戒指呢?你仔细看看,这个是金的,这个是象牙的,这是玉的,有羊脂玉,墨玉,虎皮玉,这是……”
“你妈的,你烦不烦?老子阉了你。”剑愁肠抑制不住烦躁,拔出靴中匕首,按倒童威福,割掉了童威福的一只耳朵。
童威福痛的哭爹喊妈,从剑愁肠手中挣脱后一蹦三尺高,吼道:“没阉着,没阉着,你这不入流的剑客。”
剑愁肠向前走了几步,童威福忌惮剑愁肠的剑法,龇牙咧嘴地跑到皇帝老头那诉苦去了。
剑愁肠拔出长剑,挑起桌上一壶酒向皇帝老头走去。皇帝老头埋头在吃花生壳,他觉得花生的美味在于壳而不在于仁。剑愁肠走到皇帝老头旁边说道:“我敬你一壶酒。”
皇帝老头看着挑在长剑上的酒壶,嗯了一声,说道:“放下吧!”
童威福怕折损了皇帝老头的面子,伸手去取剑愁肠剑上的酒壶。童威福的手刚触到酒壶上,脸色就变了,他感觉酒壶在吸噬自己的能量。童威福头上的黑发,一根接着一根变成了白色,肌肤也在收缩,本来就细小的头颅像干枯了的南瓜有些耷拉。皇帝老头见童威福形势危急,用袖子一扫桌上的花生仁,花生仁带着疾风打向剑愁肠,剑愁肠退后一步,把长剑从酒壶手柄中抽出,在空中挽了几个剑花,花生米瞬时停在了空中,剑愁肠耐心地把花生仁一颗颗拾入了口中。
剑愁肠吃完了花生仁,对童威福说道:“这花生仁味道不错,我们的旧账留在改日再算,你我早晚会一决生死的。”
剑愁肠转头又对惊魂未定的童威福说:“今天便宜了你小子,若你死性不改,以后仍跟着这老东西,我会让你比他死的更快。”剑愁肠说完话,爬到一堵土墙上睡觉去了。
皇帝老头对面色苍白的童威福说:“这莽夫威胁你呢!”
童威福说:“他吓唬我呢,有你在,我怎么会有事呢?即便有事,你如同我父母,我怎忍离你远去。”
皇帝老头说:“是嘛!难得你有这份心。不过我相信这匹夫的话,我怎么会比你早死呢?嘿嘿……”
“嘿嘿,是吗?”
第二十一章有个鬼叫牛牛
剑愁肠似乎在睡觉,实则怒气难消,正思谋如何能一举击杀皇帝老头和童威福这两个混蛋。鬼这东西,很难死,它介于有形和无形之间,鬼只是在魂魄外裹了些阴沉的煞气,从人的肉身模子刻出来罢了。所以鬼即便缺了脑袋少了五脏依然可以四处游荡,要想把鬼打的魂飞魄散,必须把鬼周身完全禁锢,用功法把弥漫鬼壳内的魂魄一点点烤散,蒸发掉。眼见恶鬼在场,剑愁肠却无力锄奸,真是痛苦不堪。
上午一个老头来找过剑愁肠,剑愁肠一眼就认出了老头,老头叫酒愁虫,生前开个小酒馆,是个厚道人。剑愁肠在人世和老头有缘,隔三差五去趟酒馆,后来就和酒愁虫混的烂熟,剑愁肠在老头处白喝了不少私酿美酒。喝酒时能谈天说地,可共吐衷肠的酒友少之又少,对剑愁肠来说,酒愁虫算是一个绝佳酒友。酒愁虫不记得前世,他只是看到剑愁肠有些面熟,觉得他面善,大小也是个官,或许能帮他,就跑来找他了。
酒愁虫死的早,在地府结识了一个叫牛牛的朋友,牛牛谨小慎微,他早晨走路时不小心踩到了臭水坑,溅起的污水落在了路过的皇帝老头身上,皇帝老头崭新的锦袍瞬时布满了污物,皇帝老头勃然大怒,吼道:“你这个贱东西瞎了眼,敢溅我一身污渍?你这狂徒是谁?”
牛牛怯怯地说:“牛牛。”
皇帝老头一脚踹了过去,骂道:“这么个衰样,还牛牛,我让你牛,让你牛……”皇帝老头边骂边打牛牛,牛牛既不敢顶嘴也不敢反抗,趴在地上任由皇帝打骂。皇帝老头很不满牛牛逆来顺受的样子,叫来了不远处的童威福,说道:“这鬼居然敢害我,最可气的是这贱东西自称牛牛,好像幽冥城他最牛,真是狂妄到了极点,既贱又狂的穷鬼,胸中一定暗藏祸心,迟早会聚众谋反,动摇幽冥城的根基,你说这鬼该如何处置?”
童威福说:“未雨绸缪,与其等此鬼原形毕露,不如早点杀了他。按幽冥律令,威胁鬼城安危者,可即刻杀之。”
皇帝老头说:“嗯,你所言甚合我意。判他死刑,正午押往断魂台执刑。“
一失脚惹出祸端,牛牛欲哭无泪,头戴枷锁准备认命了。酒愁虫替朋友抱不平,就跑来找剑愁肠诉冤。剑愁肠认出了酒愁虫,但没有说破,他只是答应会过问此事,让酒愁虫先回去照应。虽后,他就跑去找阎王,结果被冥王殿前的小鬼给拦住了,说阎王正和桃桃姑娘下棋,任何鬼不见。
第6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