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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矮人像猜透了老不死的心思,说道:“我能听得懂狗语,知道你刚才骂我,也知道你瞧不起我。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句话就是说我的,你一条狗能想明白吗?”
  老不死摸不清矮人底细没有言语。
  桃桃问矮人:“你怎么挂在树上?”
  矮人说:“我的皮肤能感知危险,预知敌情,当要发生坏事的时候我的皮肤会发痒,我为了保持警惕便把自己挂在树上,这样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就会暴露在空气中。”
  桃桃说:“如果真有情况,你把自己系在树上如何能迅速反应。”
  矮人说:“危急时刻我可以割断头发。”
  矮人的肌肤犹如初生的婴儿,光滑细嫩,只是一对小眼睛使他看上去很狡黠。
  桃桃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矮人突然有了警惕,反问道:“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桃桃说:“去幽冥城。”
  矮人尖叫道:“你们有多少人?”
  桃桃说:“一妖一狗。”
  矮人绕着桃桃和老不死走来走去,不时用鼻子嗅嗅,矮人低声说道:“心儿,心儿,她们是坏人吗?”桃桃和老不死突然听到自己身上发出响亮的扑通扑通心跳声,桃桃和老不死的心有节奏地跳着,慢慢恢复了平静。矮人松了口气说:“你们的心告诉我,你们不是坏人。特别是这个小妖,给我出了那么好的主意更不像坏人,我叫蓬蓬松,除了鬼外很少有客人来这里,欢迎二位。这幽冥林是幽冥城的一道屏障。”
  “有这么重要吗?”
  “你发现这个林子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吗?”
  “所有树木全是光秃秃的,没有树皮没有树叶,树上挂着无数的骷髅头。”
  “不是挂着,是树上结着无数的骷髅头,骷髅头是从树上长出来的。”
  “长骷髅头?长这个干吗?”
  “这是属于冥间的秘密我不能告诉你。”
  “这里一点都不好玩,没有一点生机。”
  “那当然,地上堆积着厚厚的冥尘,除了这幽冥树寸草不会生,天上地下这里是独一无二的,我恰是这里的神仙,哈哈。”
  久未发言的老不死悻悻地说:“是个神仙又怎样?这个林子就你一个人,头目、喽罗全是你,你除了指挥自己还能指挥谁?”
  矮人喃喃自语地说:“也是啊!活着真孤独,没日没有夜地挂在树上也挺可怜的。”
  老不死说:“你知道吗?在阳世,只有宰杀了的畜牲才会被挂起来,可你为了保持警惕常年累月地把自己挂起来,真可怜。”
  矮人说:“别说了,别说了,你们快离开这里,你们令我又开始怀疑自己活在这里的意义,上次我心志动摇是发生在一千年前,内心裂了一个缝,我用了整整一千年才修补好。我不愿意再次怀疑自己,你们快离开我,离开我。”
  桃桃和老不死见矮人情绪起伏不定,知机地跑过了幽冥林。
  一棵幽冥树爬着一只老鼠,她默默地凝视着矮人所在的方向,她眼中的矮人已经渐渐远去,兴许他真的忘了自己是谁?很久以前这片林子不似现在这般荒凉,可后来逐渐变了,曾经的他也变成了挂在树上的乖戾老头,曾经美丽的自己也成了一只守望的老鼠。
  第七章奈何桥
  出了幽冥林,登上山头,山脚下是一片广阔的原野,原野上是黑压压的鬼,鬼拖着沉重的步伐挤在一起等待入城。
  老不死说:“我们怎么进城?若像他们一样排队,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桃桃说:“我们走中间的那条大道。”
  “这样行吗?”
  “我看行。”
  桃桃挺胸抬头走在前面,老不死不安地跟在后头。宽敞洁净的大道上,鬼寥寥无几,也没有鬼在乎他们,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泥泞路。
  老不死说:“居然没有鬼理我们。”
  桃桃说:“可能大家刚死了不久,没有心情管别的事吧!”
  老不死由不安变成了兴奋,破天荒有一狗走在了这大道上。
  老不死说:“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自己经历了这么多事,碰到任何事也能从容应对,不想今天走在这路上也由不得喜形于色。”
  “这是为什么?”
  “走在这,说明我比大多数鬼高贵。走在这,也意味着我打破了冥府的尊卑,这种看似不经意的事往往会带来很多奇怪的变化。”
  “哦?说的好像蛮对的。对了,你为什么能记得起你的过往前世?”
  “秘密,一个天大的秘密。”
  “神经。”
  奢华的路上摆着很多大铁锅,铁锅盛着不断冒泡的浓血,有几个鬼,头伸进锅中吞食鲜血。
  老不死见桃桃神色迷惑,说道:“人血,鬼吃了能固本培元。”
  “好吃吗?”
  “你吃点试试。”
  桃桃摇了摇头。
  眼尖的老不死看到了不远处的一棵草,碰了碰桃桃说:“真奇怪,我见到这家伙就发毛,总觉得这家伙不简单,你看看他那怪怪的样子像条狗哎!”
  “你说谁?”
  “一根毛。”
  “哦,那是一棵草,什么一根毛。他一点也不像你,作为狗,你比他可帅多了。”
  “呵呵,过奖,过奖。对了,你为什么下到地府找这家伙?”
  “秘密,一个天大的秘密。”
  “哼,不说拉倒。一棵草,这个人我以前好像听说过,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是吗?快,努力想,想起来了,我给你找条母狗。”
  “呸……”
  畅通无阻的路上,桃桃和老不死走了一个时辰。前方不远有座桥,这便是有名的奈何桥,桥那头的妇人该是孟婆。桥就是一根木头,走近一看,木头湿漉漉很滑,众鬼却轻松地走过去了。桥下淌着黑色的水,水是浑浊的,隐约能看到水底有东西游动。死气沉沉的河上也偶尔刮过一阵风,风带起了河里的尸臭味。
  桃桃看着黑糊糊的水说:“这下面的河好生奇怪。”
  老不死心悸地说:“掉下去就万劫不复了,传闻以前这里发生过战争,人、神、鬼怪死了很多,后来清理战场的时候就把死去的所有东西全送进了这黑色的河,所以一旦掉下水就会被水底的东西吞噬。”
  “这么可怕,那桥很滑,怎么能安全地过去?”
  “鬼很轻,他们过当然不存在问题了。”
  “我们怎么办?”
  “不知道,我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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