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孙行者路过浮屠山口渴,一金箍棒杵出一个坑来,形成一汪清潭。百年后潭边生出一株桃树,风吹日晒又过百年,桃树上结出一颗桃子。桃子不甚大,吸风饮露,秉天地之气,采日月之精,再过百年便可幻化成人形了。这一年,山下来了两个老道,老道见到桃树上只有一颗桃子便来了兴致,住下不走了。
又过了九十九年,老道变成了老老道,二人愈发地垂涎于树上的桃子。凡人吃了这颗桃可成不老之身,修行之士吃了这颗桃可增千年道行,再过几日这颗桃子便长了整整一千年了,吃桃子过早,少了功效,吃桃子过晚,桃子幻化成人形他们就只能吃桃叶了,所以今日两老老道掐准时间要祭天吃桃了。二人起的很早,先沐浴更衣,后祭天祷告,然后一人捧丹盘,一人握击子向桃子走去。
当的一声桃子被敲到了丹盘,桃子和桃树千年生死相依的缘分就此尽了。两个老老道开始商量如何吃桃,想把桃子切开分食,又恐切开损失了桃子身上的蜜汁;想一人一口,又觉你咬多了我吃少了没法衡量,二人苦恼起来,一夜间二人急白了头。第二日开始,二人便互不搭理了,各自闭目算计着。又过了一日,神疲力竭的二人同时张口说道:“我们比武吧!”
记得那天天很蓝,没有一丝风,小蜜嗡嗡叫着来找桃子。小蜜是只蜜蜂,桃子年轻时送过他花粉,从此他们就成了朋友。小蜜活了两千年,听说受了什么禁锢,迟迟不能化作人形。他在树下的丹盘找到了桃子,过来吻桃子。
两个老老道已经打了起来,二人的兵器很奇特,老老道甲用的是腰带,老老道乙用的是裤衩,用这些兵器打斗的时候自然要赤身裸体。腰带在空中伸缩翻转,觑准了机会便向老老道乙打去。老老道乙默念咒语,那个裤衩突然暴涨开来罩住了自己,同时他的双手变长从两个裤眼伸了出去,十指像十根利剑刺向老老道甲。老老道甲忙唤腰带,腰带停止了对裤衩的攻击转而缠向老老道乙从裤衩中伸出的双手。腰带形成8字,像个手镣套住了老老道乙的手。老老道乙见形势危急,长手变成得像无骨的蛇,又细又软溜过腰带缩回了裤衩。
老老道甲收回了腰带,对老老道乙说道:“你我彼此十分了解,这样打法一时难分胜负,歇息片刻如何?”老老道乙赞同,穿上了他的裤衩。
老老道甲去树旁的清潭汲取了一壶水,老老道乙也取了一壶水,二人相互看着谁都没喝。一只小鸟,跳到潭边喝水,鸟喙只蘸了蘸水,小鸟羽毛先变绿后变黑,翅膀扑腾腾几下就死了。老老道甲扔掉了手中的水壶,说道:“你的绿蛊练的不错啊!”老老道乙笑道:“彼此彼此,你的黑蛊也不赖。”
二人跳起来扭作一团,老老道甲从发髻内拔出一根簪子向老老道乙刺去,老老道乙的裤衩变大变长像个布袋把老老道乙装了起来,簪子刺在老老道乙鼓胀的裤衩上弹了回来。老老道甲咬破舌尖冲着老老道乙的脸吐去一口血,老老道乙猝不及防,血喷到了他脸上,他一阵惨号。血里有毒,把老老道乙的皮肤腐蚀的丝丝作响,老老道乙的一对眸子也被毁了。老老道乙的内裤在变大,老老道乙死死拽着老老道甲,老老道甲最后也被拽进了裤衩,老老道甲一进裤衩,裤衩便紧缩了起来,老老道甲和老老道乙挤作了一团,裤衩越缩越紧二人后来便融作一团,只剩二人的脑袋还分离着。老老道乙笑道“你我的身子已融作一块了,你杀死了我便是杀死了你自己,哈哈……”老老道甲看着老老道乙那张惨不忍睹的脸,叹了口气说:“不要争了,你我从此便不能分离了,这下谁吃桃都是一样了。”
二人像蛇一样爬向了桃子,打扰了小蜜和桃子的聊天,小蜜很不悦地飞走了,片刻后成千上万只蜜蜂飞来了,万千雄兵向老老道甲乙攻去,老老道甲见势不妙忙唤自己腰带,腰带卷起一把匕首刺向老老道甲乙融作一团的身子,漫天雪雾喷了出来,蜜蜂粘血就死,老老道乙口念咒语,裤衩暴涨托着二人飞去了。
老老道们的血很臭,桃子身上被溅满了污血,桃子身上开始冒烟,不久桃子痛晕了过去。
天边有几块薄云红了,一线光洒在了桃子身上,桃子动了动。桃子发现一件奇妙的事情,自己变成人形了。如果桃子在桃树上长足了日子,那桃子便可以自由选择自己要幻化的人形,可惜被这两个老道给提前敲了下来。不过桃子还是很知足,觉得自己运气不错,桃子有了一个女子的肉身,美中不足的是这个肉身缺少颗人心。
树枝上的小蜜被桃子惊醒了,他围着桃子绕来绕去,嗡嗡叫着,桃子能听懂他的话,他说:“你终于变成了人了,人好像要穿衣服的,否则会被别人笑话的。”
桃子不解,她活了一千年,从没穿过衣服,让她接受新生事物需要时间。
得知桃子修炼成人形了,山中的妖精们来祝贺她。其中有活了几百年的槐树,已经变成人形的杜鹃花姑娘,还有一条百年青蛇。槐树送给她五彩朝霞编织的小包,杜鹃花送给她各色花瓣制成的百花衣,青蛇送给她一双蛇皮制成的鞋,小蜜则采集晨雾编织了一件轻纱披风送给她,桃子自己做了一柄桃木剑,山神给了她一个美丽的名字—桃桃。
小蜜说东边鲲鹏岛上住着一个仙人,他可以做人心。迎着秋风桃桃下山了,她要去找仙人给她一颗心。
第二章蟾蜍大仙
下山不过百里,路过一小村庄,村内到处是残梁断壁,沿街小路上杂草蔓生,路边白骨随处可见,有些人家院内竟起孤坟,惟留街口的断井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的一切。要出村时桃桃碰到一个小道士,小道士眉清目秀的,背上有一个硕大的酒壶。桃桃经过他的时候,他突然拿剑挡在了桃桃子面前,说道:“妖怪,你要往哪里去?”
桃桃不悦,说道:“恶棍,什么是妖?”
小道士脸涨得通红,他说不上来。
我问:“你怎么知道我是妖?”
第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