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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章
  从决心要杀掉母亲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埋头于学习,调查和修炼。学习魔法,调查魔物,然后将这些实践并化为自己的血肉。由于结界几乎不再失败,所以马拉奇翁也不再向他展示低俗的赝品。除了国王夫妇的小幅肖像画,以及偶尔在仪式上看到的遥远身影之外,他没有其他方法可以注视索菲亚。而与她极为相似的王女,让他痛切地感受到正因为相似,所以才是另一个人。正因为是另一个人,他才觉得这样的自己,心中还残留着对索菲亚思念的自己,不应该轻易触碰她。
  在心意传达给你之前,无论多少次我都会说的
  伊莎贝拉也回以不输给克劳斯的完美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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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8-2看着你期限
  自那之后,伊莎贝拉除了学问上的问题之外,还会以想喝茶、想聊天等无关紧要的理由,主动向克劳斯提出会面。既然是王女当面提出的要求,克劳斯自然没有拒绝的权利。话虽如此,伊莎贝拉的邀约方式比起菲力克斯,已经十分注重礼节,也容易找到拒绝的借口,因此只要不是什么太夸张的要求,克劳斯都会答应。或许是王女的考量,伊莎贝拉邀约时,大多会请克劳斯前往学院本馆的贵宾室。这层楼原本就人烟稀少,加上菲力克斯的贵宾室距离较远,因此克劳斯鲜少使用。也因为这样,即使会面次数增加,两人的关系也没有传入任何人耳里。
  伊莎贝拉有时会开心地不停自说自话,有时则会心神领会地倾听克劳斯与菲力克斯的回忆。举手投足完美得令人联想到奥莉薇亚,而且在克劳斯面前总是笑口常开,偶尔还会闹别扭或耍脾气。明明个性应该与讨厌礼仪规矩的索菲亚完全相反,但伊莎贝拉在克劳斯面前不会刻意模仿他人,这点反而令克劳斯不时在她身上看到索菲亚的影子。
  嗳,克劳斯老师,我是真的,打从心底仰慕着你哦。
  王女在严加屏退旁人,两人独处的时候,会悄悄地红着脸如此低语。
  ……不可以哦,伊莎贝拉。
  这句台词大多是在克劳斯准备回去时说的,克劳斯看着王女不服气的表情,垂下头来。
  真是的……不过,你还会再陪我聊天吗?
  是,悉听尊便。我会期待与您再次相会的,王女殿下。
  然后克劳斯会告辞离开房间,这已经成了与伊莎贝拉会面时的固定流程。
  贵宾室前的走廊上空无一人,只有脚步声回荡。每走下一层楼梯,克劳斯的心情就变得更加沉重。王女伸出的手是那么的纯洁无暇,而自己接下来却要杀害一个人,而且还是她的母亲,自己根本没有资格触碰那纯洁无暇的玉手。克劳斯不认为自己在达成夙愿之后还能彻底隐瞒自己的身份。只要能让奥莉薇亚的恶行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自己无论身败名裂还是性命不保都无所谓。而自己这样的身份,若是触碰了高洁的王女,那么在自己达成目的之后,她会不会后悔,会不会憎恨自己呢。会不会因为自己触碰了不该触碰的东西,而愤恨自己玷污了她那宝石般的美丽呢——想到这里,克劳斯不禁苦笑。
  (……我一直在找拒绝她的理由……)
  (但无论找多少理由,都无法让自己信服)
  克劳斯回到办公室自己的座位上时,下午上课的预备铃正好响起。同事们有的鼓起干劲,有的伸着懒腰,开始准备上课,克劳斯也跟着他们一起准备。
  (……她确实很可爱,和她说话的时候,心情也会平静下来)
  (明明和苏菲完全不同……)
  (……别想了,只会徒增空虚)
  (苏菲已经不记得我了……)
  (就算她还记得,我们也不是那种互许贞操与未来的交情……)
  (苏菲……是菲力克斯的母亲,是父王的,王妃……)
  内心深处,黑色的火焰正缓缓摇曳。即使能用结界抑制马拉奇翁的出现,也无法消除侵蚀着这副身躯的黑色火焰。轻轻咬住脸颊内侧柔软的肉,让神经集中在痛觉上,火焰就会有逐渐平息的感觉。克劳斯叹了口气,带着下一堂课的教材前往教室。
  回到神官用的值班室,也就是现在的自己房间时,收到了菲力克斯寄来的信。神官值班室比诺布尔玫瑰的宿舍更加宽敞舒适,还附有厨房与浴室设备。虽然也可以自己开伙,但克劳斯总是去咖啡厅外带解决。坐在客厅的桌子旁,一边吃着三明治一边打开信。内容是询问克劳斯夏天的预定,想和兄长一起去旅行,也想带马去兜风,还请让我介绍安洁给您。
  ……旅行吗?
  索菲亚也会像以前那样一起来吗?……不,肯定不会来吧。即使如此,肯定也会是快乐的时光。回忆中的夏天在脑海中闪耀。那和公主伸出的手一样,充满了难以抗拒的魅力。
  (但是……)
  (时间宝贵……)
  作为教师,作为神官,一边处理各自的业务一边钻研魔法。我不认为当时就是魔物和魔女的全力。要达到什么程度,才能战胜他们呢?索菲亚明明已经忘记了,我还能再做些什么吗?……不,不对,他们一定会再次利用索菲亚。那肯定是动摇父亲和费维尔王国,令人毛骨悚然的可怕计划……但那个计划是什么?什么时候,在哪里,做什么才能达成他们的目的?我还能赶上吗?还是已经太迟了?
  (菲力克斯下学期就三年级了……)
  克劳斯一边数着异母弟弟的年龄,一边伸手去拿另一个三明治。夹着蔬菜和火腿的三明治咸味十足,仿佛渗透到疲惫的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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