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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章
  克劳斯一边呻吟,一边尽可能不去看罗森塔尔的奸笑。他曾经在小说中看过妓女这个职业,但除此之外就一无所知。卖春的女性是男人们的憧憬,同时也是遭到轻蔑的对象。妓院的老板们会将妓女们一个个排好,让常客挑选。为了让排成一排的她们不会逃跑,连她们的心也一起操纵,让她们为了自己爱慕的夫人咬紧牙关,忍受这种令人难堪的境遇。这就是魔法的目的。
  ……居然是这样的魔法……
  刻在那副美丽背上的东西,感觉就像是一条附有坚硬尖刺的绳子,将一只金色的小鸟捆绑起来。
  就算魔法没有效果……我们家的人,应该也是被某人给骗了吧。如果是刺青,只要把魔法纹样消除掉就行了吧?
  阿什福特……
  你这家伙……!
  艾兹华斯与罗森塔尔都像是胸口被木桩打中一般,痛苦地扭曲着脸。接着他们互相窥探对方的反应,罗森塔尔紧紧抓住克劳斯在桌上无所事事地交叠着的手。
  老实说,我太小看你了……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个会念书,不谙世事的大少爷。不过阿什福特,你是个能为自家仆人,甚至市井小民着想的人才啊……!
  ……别用那种奇怪的说法。
  克劳斯毫不掩饰眉间苦涩的皱纹,抽回自己的手。这个有点脱线的男人,要是自己不做出夸张的举动,他就会浑然不觉地不断入侵自己的领域,连距离感都变得奇怪。
  我只是因为会用魔法,所以他们才来找我商量罢了。
  一般来说,家臣是不会找你商量的。就算找你商量,你也不会认真看待。
  罗森塔尔小心翼翼地抚摸自己被甩开的手,一副感动至极的模样,眼眶甚至泛着泪光。
  我太感动了……阿什福特。你确实拥有立于众人之上的器量。
  拜托你不要胡说八道……
  阿什福特,我也是。你一定经常在学习,才会觉得古代魔法理所当然地能够运作吧。这样的你没有对自己的知识感到自满,还来请教我……这份谦虚的心,不是任何人都能拥有的。
  艾兹华斯也晃动着身体笑了。肤色白皙的他待在教室的冰冷空气中,感觉就像雪山化为人形一样。对话朝着完全出乎意料的方向发展,让克劳斯无力地叹息。难道不该问他们吗?可是,能够断言自己和母亲没有关系,又对古代魔法多少有些了解的人,克劳斯身边就只有艾兹华斯了。实际上,他也得知了百合的隐语等,老沙利文老师大概不会告诉他的事情……
  阿什福特,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家伙。我说的可不是在艾斯威勒的校园生活哦,就连在费尔威尔也一样。像你这样的人,才应该立于众人之上。我希望能成为你这种男人的助力。
  没错,阿什福特!血统什么的根本无关紧要,真正优秀的人才应该受到正当的评价!我也会尽全力让你获得正当的评价!
  …………
  原本还在犹豫该不该冷淡对待他们的内心,就好像将滚烫的石头扔进海里一般,急速冷却。血统、血统。庶子与嫡子。兄与弟。菲力克斯是我可爱的弟弟,他一定会成为一位优秀的费尔威尔国王。会念书又怎样?会用魔法又怎样?像他那样一心一意,表里如一,内心毫无愧疚,这才是王中之王的资质不是吗?明明什么都不知道。我所犯下的罪,父王所交付给我的东西,以及索菲亚苍白着脸忍受痛苦的模样,你们明明什么都不知道!
  ……两位,今天谢谢你们在百忙之中拨空陪我。所以,我会当作没听到刚才那些话。
  啊,喂,阿什福特!
  哦,阿什福特,魔法方面有什么困扰的话,记得再来找我哦。
  克劳斯站起来,罗森塔尔试图抓住他的手臂,却被他粗鲁地挥开。克劳斯瞥了一眼拼命仰望自己的男人,叹了口气,随便打过招呼后便离开教室。他看见艾兹华斯大大地挥动厚实的手掌。克劳斯一边走着,一边握紧颤抖的手。肌肉和血管浮现,指甲刺进手掌的皮肤里。但是这样还不够痛。必须割得更深、更痛才行。苏菲,我这个又笨又愚蠢的人,没能察觉刻在你身上的东西是什么。
  ……可恶……
  他用拳头捶打大腿,鲜明的血滴像碎片般散落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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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7-6看着你照亮黑暗的火把
  克劳斯冲动地离开学院,招了一辆路边马车。现在是一月半,太阳早早下山,深蓝色的天空中闪烁着星星。虽然大衣和书包都忘在教室里,但钱包放在制服内侧口袋,所以他直接告诉马车夫目的地。除了诺布尔玫瑰之外,自己能去的地方只有两个。一个是索菲亚所在的王宫,另一个是母亲所在的那栋宛如古老绘画的宅邸。
  驼背的车夫驾驶的路边马车虽然打扫得很干净,构造却很简朴,明明是在车内,吐出来的气息却变成白雾。不久,克劳斯的颤抖越来越严重,牙齿喀喀作响,他于是变出小火球用结界包住,这才终于感到舒服一些。他拿下起雾的眼镜,用衣摆擦拭,同时叹了不知道第几次的气。平常他都会看书,但今天没带在身上,就算有带,他也没有那个心情。闲得发慌的他,用魔法治疗刚才自己弄伤的手掌。
  【V!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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