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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无视有点闹别扭的王子,侍女带着微笑行礼,准备离开现场。
  *****
  王女伊莎贝拉的私人房间,摆设以这个时代的标准而言,可说是洗练而朴素。
  谢谢你愿意这么晚还跑一趟,安洁。
  哪里……我才要感谢您邀我共进晚餐。
  隔着会客用沙发面对面的王女与公爵千金,望着彼此的脸,呵呵呵地微笑。以白色与金色装潢的室内,更加凸显了王女牛奶般的肌肤与闪耀的白金色秀发。
  最近这阵子都是菲力克斯招待我呢。感觉真新鲜。
  在斯卡拉巴迪时,伊莎贝拉大人也招待过我好几次呢。
  是呀,明明在学院时就聊不够,我却还是忍不住把你带到这里来。真对不起,明明你还有课要上。
  不会,这点伊莎贝拉大人也一样……抱着当时的心情畅谈,也只有当时才办得到呀。
  嗯,能听你这么说,我好开心。
  真的……
  在安洁微笑的视线前方,伊莎贝拉正优雅地品茶,举手投足无一不美,无一不洗练。扎得服贴的发型、端着茶杯的指尖、低垂的睫毛尖端。这些都并非与生俱来,而是平日细心保养,将美丽角度与举止钻研到极致的成果。与伊莎贝拉共度的时间愈久,与她交谈的次数愈多,就愈能感受到她身为王女的矜持,安洁也因此总是挺直了背脊。
  ……伊莎贝拉大人。我,非常尊敬伊莎贝拉大人。
  安洁今天也挺直了背脊,目不转睛地望着比自己年长一岁的王女。微笑时的嘴角、手的摆放位置、双脚并拢的方式。坐着时若无其事却又确实抚平衣服皱褶的举止。这些都是安洁从她身上一一学习,反复练习到能化为己用的成果。
  心地善良,举止典雅,同时又具备了不时会斥责菲力克斯大人或国王陛下的知性与矜持……伊莎贝拉大人才是王女中的王女,是肩负费尔威尔王国未来的优秀人物。
  伊莎贝拉虽然带着微笑接受安洁的赞美,却什么也没说。
  我从菲力克斯大人那儿听闻了许多关于您的事……包括课业、课外活动,以及礼服与化妆的诀窍。还曾与菲力克斯大人一同观赏戏剧,甚至一起出远门……我认为自己与菲力克斯大人共享了一段美好的时光。
  安洁也维持着脸上的微笑。
  (伊莎贝拉大人……)
  (为什么……)
  ……得知伊莎贝拉大人与我的缘分并非仅止于今生,我感到非常开心哦……梅洛蒂亚小姐。
  嗯,是呀,雪克莉。
  伊莎贝拉若无其事地伸手拿起会客桌上的茶杯。无论是微笑的模样,还是以指尖轻触茶杯杯底的动作,看在安洁眼里,都既像伊莎贝拉又像梅洛蒂亚。
  梅洛蒂亚小姐……是祥子憧憬的姐姐。祥子愿意对你敞开心房,你也会给予祥子美妙的建议,有时还会责备她……得知梅洛蒂亚小姐就是伊莎贝拉大人时,我真的,真的是,非常开心哦。
  哎呀,是这样吗?你这番话真教人开心。
  是呀……雷夫丹朱也十分出色……要是伊莎贝拉大人也参与演出,一定会成为一场非常精彩的表演吧。
  ……是呀……可是,不行的……
  我并不这么认为。伊莎贝拉大人无论何时,就连恋情破灭时,都是美丽耀眼的出色淑女。
  安洁也伸手拿起茶杯,为了不让手颤抖而使劲,缓缓地喝着茶。琥珀色的液体还很烫,茶叶的浓郁香气与热度仿佛从喉咙扩散到全身。
  伊莎贝拉大人……
  她忍住手的颤抖,牙齿差点就要打颤。
  (要忍耐,安洁莉可……)
  (如果我不问,还有谁会问呢……?)
  我……很尊敬伊莎贝拉大人。我相信像伊莎贝拉大人这样的人……不会误入歧途。
  …………
  伊莎贝拉放下茶杯,取而代之拿出了扇子。
  请告诉我,伊莎贝拉大人。
  她打开公主喜爱的扇子,缓缓地遮住嘴角——遮住真心话。
  为什么……伊莎贝拉大人的点心,会在罗森塔尔老师的演讲会上发送呢?
  ……你就是来问这件事的吧。
  整洁的白色房间主人,发出称不上是叹息的轻声吐气。
  安洁妹妹在担心什么,我大概猜到了。所以可以先告诉你结论吗?
  ……嗯,当然。
  看到安洁在膝盖上紧握双手,伊莎贝拉微微一笑。
  你以为我会对政变这种低俗的东西出手吗?
  ……伊莎贝拉大人……
  我只能说唯独这件事是不可能的,安洁妹妹。
  伊莎贝拉在扇子后发出咯咯笑声,拿起一块小点心。在她缓缓咀嚼的期间,安洁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斯卡拉巴迪。
  你想想看,安洁妹妹。我想一直当公主。不管是造反篡夺王位还是维持现状,公主的立场都不会改变吧。造反失败的话,再怎么低估也是流放,我无法忍受那种事。
  那么……为什么……
  ……我记得剧本上有政变。所以我一直在调查政变的事……而且还有克劳斯的事。
  公主用纸巾轻轻擦拭指尖,同时微微皱起眉头。安洁只能茫然地注视着她的模样。自己现在姿势是否不端正?表情是否很难看?如果不符合她的标准,她是否不会说出真相?
  伊莎贝拉大人……真的吗……?
  嗯。放心吧,可爱的安洁妹妹。
  真的……是真的吗……?
  伊莎贝拉放下扇子站起身,重新坐到安洁身旁。就像安洁在她慌乱时所做的那样,伊莎贝拉轻轻将自己的手放在安洁手上。从被触碰的瞬间开始,安洁的手就止不住颤抖,伊莎贝拉温柔地握住她的手。
  是真的。我向建国女神发誓。
  那么……那个点心是……?
  哦,那个啊。
  伊莎贝拉发出恶作剧般的笑声。
  从外部调查有其极限吧。为了让那些人理解,我赞助了演讲会。
  赞助……吗……
  嗯,早知道先告诉你就好了。
  嗯……嗯……
  安洁一边点头,一边吸了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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