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传来的野兽嘶鸣声哀哀的响在耳畔,突然中途截断随后那声音变得尖利而恐惧起来,在月色里显得格外狰狞可怖。
看着徐浒过去探查了那两具尸体,我缩在七师兄身边,有些后怕地同他道:“小心啊小心。”
虽然我现下对徐浒此人从人品到涵养是全方位无死角的鄙夷,但是却也没到想要看着他出事的地步。毕竟我是亲眼看着方才那月华门人是如何地狂性大发,整个失去了所有正常人类的感知能力,不怕疼也不怕死,仿佛野兽般一个劲地向着人扑咬撕扯。
那副样子简直像是中了什么蛊毒一般,即便是眼下僵死之后,尸首面上赤红的眼和恐怖狰狞的非人神色依旧叫人望之胆寒。就算这么多年来,我算是已经看惯了师父那张可怖的脸,可归根究底师父他虽然貌若夜叉却是个慈蔼之人,素日里我闹得再过他也没有怎么斥责我,更遑论是咬人这种了。
因此,我自恃越发的惊恐起来,无法控制四肢发生的抖动。我这么一抖,连带发现七师兄也与我形成了共振模式,抖个不停。
其实这个当下,恐惧也是必然。偏偏七师兄不知道哪根筋搭错,这时候突然与我摆起谱来,竟是还冲我教育起来,“我四方阁出来的人,自是顶天立地不畏任何魑魅魍魉,看看你这样子,抖如筛糠成何体统。”
我本就不是个轻易愿意吃瘪的善茬,脾气也算不得好,之前不过暂且按捺住了没有发火,不过这头也架不住七师兄的这番睁眼说喜欢。于是,我看了眼他背后被冷汗浸湿的衣服,冷哼了声,“亏得师兄提醒,师妹这才瞧见师兄这么大冷天发了这么身汗,可是怕的狠了。”
“谁说是我怕。”七师兄斜了我一眼,“我这是方才发热特意捂着发出来汗散热的。”
“对,汗发过了,倒是摸着不烫手了。可你这抖什么呀,师父可也是耳提面命地交代过我们势必不能行差踏错,坐如钟站如弓的,结果你这会子抖成这样才是真正成何体统。”
我这头斗起嘴来有些忘形,喊得声音大了点,引得南宫慕合转头看了一眼。
端看外貌,他显是未及弱冠的俊秀少年,唇红齿白,气质矜贵。眼瞳较之常人要更乌黑通透些,叫人过目难忘。
可就是这样看似出生贵重的小少爷本质里却是个无比阴冷的人,就像是那类长相绚烂的七彩蘑菇,随便吃一口轻则昏迷重就是要送命了。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如何长大的。
说起来,我现下其实并没有什么道理去关心扫帚星的童年历程。
他怎么来的又和我有什么相干,便是现在我连自己的前路都看不清楚。
比方说,徐浒在探查过那两具尸首之后与我们说道,那人突然狂性大发很像是中了某种毒。就仿佛月华门的独门毒药无形散那样,只是无形散表现形式是外在肿如猪头,而这个毒就是叫人丧失理性,狂暴如同野兽,嗜血而残暴。
至于怎么中的毒,徐浒的视线落在了七师兄的伤口上。
“很有可能是被狼群咬伤之后中的毒。”
我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和七师兄以及徐浒,悚然倒抽了口凉气,这么看的话现下在场喘气的我们四个除了南宫慕合之外很有可能都中了这么个会叫人狂性大发的毒。这着实不是什么好消息,而且据徐浒自己说,他对如何解毒诊治没有任何概念。
甚至,他都不确定我们是否中毒,以及何时会毒发。
不知道是不是人到死时胆特大,在意识到这个情况的当下,我主动接近了扫帚星。
“你之前同我说过的话,还算不算数?”
他显是有些不解,侧眸看向我,略表疑惑地挑眉,“你说什么?”
第一百七十八章 魑魅魍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