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陈一栓一把握住魏雪珠推辞的手,另一只手拿过镯子不由分说的戴在了魏雪珠手腕上,眼睛却不敢直视她只是盯着镯子轻声说:“你戴着吧,好看,放在我这里其实也不方便。”
“陈一栓!你难道不知道这镯子的意义吗?你这样做太草率了!”魏雪珠摇摇头,抽回自己的手腕,拿下了镯子,盯着陈一栓说:“如果你想要报答我就请我吃午饭吧,但是这个镯子我不能收,这镯子的意义不禁你要好好考虑,我也不能随便要的。”
啊?陈一栓的手僵在半空中,空气好像越来越稀薄了。魏雪珠趁着他愣神的空又把镯子塞回了他的上装口袋,然后站起来在身后的壁橱里乱找了一通,一边找一边说:“你会做饭吗?我不想再去吃学校的食堂了,所有的菜都是一个味,我记得家里还有存粮的,我再去食堂顺点菜,哎,你到底会不会啊?”
陈一栓回过神来,就看见魏雪珠一手拿着一棵葱,一手举着一把挂面瞪着眼看着他,“什么?”
“做饭!”
“会!”陈一栓大声的回答,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情绪低落下来,魏雪珠不太明白,不理他又转身接着翻找,把能吃的都翻出来摆在桌子上说:“你看这些能用吗?你还需要什么我去找。”
陈一栓看了看桌上,实在是没什么可用的东西,葱姜蒜,鸡蛋紫菜豆瓣酱,基本都是调味品,看见挂面陈一栓忽然有了想法,开始卷着袖子说道:“别出去找菜了,就做点炸酱面吧,在做个汤就行了。”
“好哇好哇。”魏雪珠眉开眼笑,“只要不是外面买的肯定都好吃。”
陈一栓站在灶台前面看了看结构,找了一只平底锅炸酱,又拿了汤锅同时煮面。见陈一栓打开煤气魏雪珠忽然想到什么又打开壁橱找东西,最后拽出一个围裙抖了抖,崭新没怎么用过,原来的摺都还在,“立正。”魏雪珠喊了一声,果然陈一栓已经背对着她笔直站好,这招真好用,这就叫训练有素,魏雪珠轻笑着想也不想的走上去帮他系围裙,可一伸手才觉得有些不对劲,有一瞬间两个人实在离得太近了。陈一栓脸一下子红了起来,面前的油锅都冒烟了,而且有越来越旺的趋势。
“油锅要糊了。”魏雪珠用力系好围裙袋子,好心的提醒,转身在餐桌边上坐下,看着陈一栓手忙脚乱的开始炸酱。
刚才那是怎么了,看着陈一栓的忙碌的身影魏雪珠好像脸也红了,得找个话题,不然自己会窒息,魏雪珠轻轻咳嗽了一下,想想说:“你怎么会做炸酱面啊?跟炊事班学的吗?”
“不是,我爷爷爱吃,我跟我娘学的,她做的最好吃了。”
“哦,对不起,好像又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没事,我们可没有你们城里人那么脆弱,这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天要下雨,娘要改嫁。”
“哈?!”魏雪珠难以理解,不是自己太细腻,而是陈一栓太大条吧。
“在我们村生活本来就苦,男人上了前线的女人就更苦,后来我叔叔回来了,我爹没回来我娘什么也没说继续伺候爷爷照顾我,是我们陈家欠她太多,不是她的错。”
“我觉得你爷爷是个很令人尊重的老军人,有机会要拜访一下才行。”
“好啊,等你回国的时候我就申请探亲。”说到这里,陈一栓停顿了一下,看着锅里吱吱作响的豆瓣酱声音变得很低落,“你会回来吗?什么时候回来?”
“我当然会回来,魏中奇签了五年的协议,就只剩两年了,他还是科大的老师呢,一定会回来的。”
听着魏雪珠急切的解释陈一栓脸上又出现嘿嘿的笑容,用力的翻炒着锅里的酱,对魏雪珠说:“准备碗筷吧,马上好了。”魏雪珠答应了一声,又一头扎进壁橱里稀里哗啦的翻找。
面对面的吃面的时候两人之间的气氛又稀薄起来,谁都找不出活跃气氛的话题,两个人实在都不是交谈的高手,只听见陈一栓呼啦啦吃面的声音,一直没学会狼吞虎咽魏雪珠恍惚中还以为自己回到了军营的大食堂。
“面真好吃,你教教我吧,我去美国做给爸爸妈妈吃,肯定幸福死他们。”
“行,一点也不难,掌握好火候就行了,我的秘诀就是面捞出来一定放在白开水里过一下,不然就都粘住了,以前在家的时候是用井水捞面的,可好吃了。”一边说话一边吃面的陈一栓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面,抬起头来看了一下魏雪珠,这一看不要紧,正在喝汤的魏雪珠强忍着没喷出汤的下场是被呛的狂咳不止。
“你吃炸酿面是把面都嘬进去面都在嘴上吗?”魏雪珠忍着笑一边咳着一边拽了张面巾纸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开始替陈一栓擦嘴上的酱汁。
陈一栓看着魏雪珠近在咫尺的脸整个头就像倒立一个小时之后一样血脉喷张,快要爆炸了。魏雪珠觉察到陈一栓的异样,才觉得自己这么突然地扑到他面前给他擦嘴是有些过于轻浮了吧,两个人按说都不熟。可是魏雪珠的手却一直停不下来,因为整个注意力都在和陈一栓的对视中消耗殆尽了,直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也消失不见了。
也不知道是谁先主动的,毕竟亲吻这种事是一件需要互动的事。本来两个人只是单纯嘴唇的碰触,但是慢慢的却开始越来越深入。原来接吻是会缺氧的,魏雪珠睁开眼睛猛然闯进眼帘的陈一栓近的吓了她一跳,一把推开陈一栓的同时自己却由于惯性一屁股坐空了坐到了地板上。
“喂,你没事吧。”陈一栓立马跑过来扶她,却又不敢碰她,只能跪在地上让自己平视着魏雪珠。
“陈一栓。”魏雪珠一把抱住了他,因为就在刚才她终于感觉到了离别的伤痛。难倒,这都是因为爱情。魏雪珠不懂得,因为没有人教过她什么是爱情,但是心里的感觉不是在机场送别爸爸妈妈时的那种伤心与不舍,取而代之的是从来没有过的一种辛酸与痛楚,“也许,这就是爱情啊。”魏雪珠在陈一栓耳边的喃喃自语让他像触电一样汗毛全部竖了起来,身体完全的绷紧,任由魏雪珠抱着他开始哭。
“你怎么哭了?”
“我想哭,你管不着。”
“那我先扶你起来,地上太凉了。”
第1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