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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然后,她们一踏上圆形平台,平台就一口气上升到巡礼城的上层。
  她们沉默不语。
  但是,玛尔塔雷塔懊恼地敲打墙壁。
  墙壁出现巨大裂痕,哗啦哗啦地崩落。
  哈兹不是这样的……!
  关于将那家伙逼入绝境一事,我也是同罪……!
  ……明明哈兹已经报仇雪恨,为什么这么痛苦……!?
  尤克希尔低着头,一味地听着玛尔塔雷塔的悲叹。
  然后,她虚弱地回答玛尔塔雷塔的问题。
  那是因为……因为我们是人类……
  因为我们是……弱小的人类……
  我没办法像贝特兰大人或海因克尔大人他们一样坚强……
  玛尔塔雷塔背对着尤克希尔,听着她的话。
  尤克希尔继续说:
  但是……也有人看似坚强,其实怀抱着软弱……
  也有人身受重伤,却隐藏起来装作若无其事……
  也有人分不清弱小与强大,只是为了得到赞美而战斗……
  也有人明明心灵比任何人都要濒临极限,却为了救世而故意让自己满身污泥,持续战斗……
  我没能体谅那个人的呐喊与痛苦,以及他的想法……
  ……说不定他和那个人很像……
  玛尔塔雷塔一边听着尤克希尔的话,一边拭泪。
  ……那个人到底是谁?
  尤克希尔以颤抖的嘴唇,说出早已化为一种禁忌的人物名。
  阿波刻鲁普西斯。
  代号:E-ⅣMICHAEL。
  玛尔塔雷塔的大眼睛睁得更大了。
  然后咬牙切齿。
  ……要是没问就好了。
  真想狠狠揍自己一顿,问这种无聊的问题……!
  反重力电梯的平台抵达上层,门打开了。
  约翰麾下的航空机士们的袭击,使得白亚街道的一部分烧得焦烂,染成黑色。
  玛尔塔雷塔指着某栋烧得焦烂的建筑物。
  我就到此为止了……如果是你,应该已经能感觉到那家伙的所在之处了。
  我接下来有非去不可的地方。
  而且……我无法直视现在的那家伙……
  玛尔塔雷塔背对尤克希尔,走回电梯。
  尤克希尔朝她宽大的背影深深一鞠躬。
  ……你不必道谢。
  你如果不早点振作起来……我们会很困扰。
  尤克希尔抬起头后,改变身体方向,一边揪住左胸一边朝那个人身边走去。
  城堡的大道从白色变成灰色,接着再变成黑色。
  简直就像潜入她的内心深处。
  尤克希尔抵达因为导弹攻击而半毁,过去曾是客房宿舍的建筑物。
  她抬头仰望屋顶。
  一名年轻战士坐在地上眺望朝霞。
  尤克希尔进入建筑物后,慎重地爬上各处都快要崩塌的楼梯。
  通往屋顶的门映入眼帘。
  尤克希尔用颤抖的手触碰门的按钮。
  门开启的瞬间,灰色眼眸捕捉到她的身影。
  银色战士对尤克希尔的身影感到吃惊,她站起身躯。
  尤…尤克希尔大人……!
  您为何会在这里……!
  尤克希尔一边压住好像随时会破裂的左胸,一边痛苦地凝视那名战士。
  ——好痛苦,炉心发出悲鸣。
  对…对不起……!
  我、我连一句慰劳的话都没对你说……
  她虽然摇摇晃晃,却还是一步步走向银色战士。
  心跳无法停止。咬紧牙关。
  泪水又溢了出来。
  柯鲁提斯瞬间移动到尤克希尔的身旁,扶住她。
  尤克希尔大人……!您到底怎么了……!?
  尤克希尔按着胸口,回答他:
  我要向你道谢和谢罪……
  还有,来清算……
  柯鲁提斯扶着她,让她靠在墙上。
  然后在她面前跪下。
  道谢和谢罪……
  ……我有理由接受你的谢罪吗……?
  道谢也一样无法理解。
  尤克希尔轻轻摇头。
  ……柯鲁提斯卿……我从克雷伯伯爵那里听说了你的活跃。
  也听说你为了达成我的委托,牺牲了许多莫诺……
  柯鲁提斯终于开始察觉她为何来到这里。
  ……和你失去的莫诺相比,我失去的莫诺微不足道。
  部下们也并非全灭,成功活了下来。只不过,我不知道该对无法活着回到故乡的部下们说什么才好……
  然后,我现在开始迷失自己是不是人类。
  尤克希尔用双手轻轻握住柯鲁提斯的手。
  不要紧。你是人类。
  你认真勇敢……有责任感……是富有机智的勇者……
  只是……您背负了太多事情,不是吗……?
  柯鲁提斯低下头。
  ……果然被你看穿了吗?
  ……事到如今也不能再蒙混过去,所以请容我老实说。
  我的精神已经超越极限。
  我已经无法区别你和卢妮西亚大人,也无法肯定救世主的存在。
  即使如此,我还能勉强保持清醒,是因为这里有你的存在。
  他的眼泪滴落在尤克希尔的手上。
  救世主没有救到自己、父母和部下们。
  所以只能靠自己的手拯救莫诺。
  ……尽管如此,代价是失去了许多重要的事物。
  尤克希尔大人……我们是为了维持救世的消耗品吗?
  感觉想要活下去这件事本身,就已经是罪过。
  每次活下去,这双手就会染上鲜血和循环液……越来越浓、越来越深……
  你的部下盖欧格冯艾哈鲁特别说过。
  我看起来像死神。
  尤克希尔用力摇头。
  不对……!你才不是死神……你是……你是……随处可见的加德斯人青年……!
  但是……在你彻底面对自己之前,你一直被丢进严苛的状况中……
  你的精神在劣化状态下走到这一步,已经化脓了……这就是哈兹……!
  她发出呜咽声。
  然后,用双手触摸他的脸颊。
  呜呜……呜呜……你已经……可以不用再战斗了……
  要是再继续……再继续……战斗下去……你的精神会四分五裂,再也无法恢复原状……
  然后,总有一天会做出无法挽回的事……
  在那之前……
  ……我希望你停下来……
  ……无法停下来的那个人,现在也背负着罪孽,陷入永远的沉眠……
  柯鲁提斯察觉到她所说的那个人是谁。
  那么……难道……难道……!自己……!?没有那样的哈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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