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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沧桑过尽(2)
  “大哥哥,我想问一下,那个在那边做好吃东西的叔叔呢?”他比云汐先问了出来,”就是那个穿着青衣,蒙着面巾的叔叔?”
  “哦,”伙计对他笑起来,”小公子你是问老板吗?他去了海边。”
  云汐没再听下去,一把抱起思恒,跑出竹舍。
  一路急奔,只听得怀里的儿子对她说:“母皇,没想到你能跑那么快!你是要带我去找那个叔叔吗?”
  “是的。”云汐回答他,无法再多说一句,心激动得厉害。
  终于跑到临近竹舍的海边,沙滩上已变得空荡。
  他在哪里?他到底在哪里?云汐急切的视线有些模糊,身子也有些颤巍巍。
  然后,她僵住了。她看到了那个身影,那个只会在她梦里出现的身影。现在他就真实地在她眼前,但云汐反而没了真实感。
  “叔叔,”思恒先替她叫了出来。
  云汐看到他回过头,那张脸,没有蒙着面巾。
  疤痕斑驳的肌肤,经过了岁月的洗练,那些疤痕似乎淡了,更可以看出他曾经出色的容颜。
  云汐的视线开始模糊,急忙用手背抹去泪水,她不要看不清楚,她不要他再一次消失在她面前。她最爱的男人。
  然后他们的视线穿过时间空间交会在一起。
  “雪无痕……”她颤抖的声音唤着那个名字,饱含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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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沧澜七十五年,皇夫回归。
  整个沧澜王朝都在唏嘘,想着五年间女皇一直在苦等皇夫,这中间有什么故事,民间的说书先生,画本作者只有自己去想象八卦了。
  总之举国欢庆,皇夫终于养好了身体,回到皇宫。
  在大家都喜气洋洋的时候,莲罗却有些担心自己的主人。
  本来皇夫肯跟女皇陛下回来这是天大的喜事呀,但是不知为何,莲罗总觉得女皇陛下心里并不是很开心。
  她与皇夫的相处变得有些奇怪,分外的小心翼翼,就好像生怕自己哪一点做错,皇夫又要离她而去。
  这样的女皇让莲罗看了心疼,也为她着急。
  女皇与皇夫之间,说起感情甚笃,相敬如冰倒是更恰当一些。
  女皇对皇夫简直太有礼了太小心了。
  云汐心里有股喜悦又激切的情怀,多年的思念,终于寻回自己的最爱。她其实冲动地只想投进搂他怀里,紧紧相拥。
  可是,自己可以么?
  她怔怔地自问,一个人的时候会偷偷地哭泣,他们之间的距离还是好远,也许雪无痕已经不爱她了。他肯跟她回来,只是为了思恒。
  而云汐也觉自己已经失去了要求他爱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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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莲罗又发现女皇陛下那样若有所思地凝视皇夫却不敢靠近的神情了。
  从回来以后就这样。女皇时常热烈又痴痴的眸光看着皇夫,神情深邃,但是等皇夫回望过去以后,女皇又急忙做出不在意的样子,甚至不敢接触皇夫的眼睛。
  “无痕,晚上与我和思恒一起用膳好不好?”女皇的声音带着询问,那小心翼翼又期待的模样,简直让莲罗心酸。
  莲罗都替女皇心急,连她都看出皇夫眼中的疑惑,似乎不明白女皇忽然的转性。皇夫啊,这五年来你可知女皇对您的思念与悔恨?
  您没有陪她走过这五年,自然不知她心中深切的自责,早已把自己看成罪人。
  女皇离开的时候,还站在门边偷眼看远处的皇夫。
  似乎一点一滴,都不想遗漏。
  莲罗忍不住轻声道:“陛下,您这些年这么想念皇夫,为何现在还要克制自己,这样恭敬地对待皇夫,您这样会让皇夫误会您很冷淡。”
  云汐低了头,莲罗听到她幽幽的一声叹息:“莲罗,我太怕再次失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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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人静的时候,云汐偷偷潜进雪无痕的寝殿。
  这种事情对云汐来说,似乎变成家常便饭。想来也有些可笑,一国女帝要来自己皇夫的寝殿,竟变得如此鬼鬼祟祟,见不得人的模样。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无法在那个人醒着的时候,对上他的眼睛说话做事。满满的感情,只有在他睡着的时候,偷偷去到他身边,才敢流露出来。
  像往常一样,悄悄躺到熟睡的他身边,借着月色看他的样子。
  已经把他的样子在月光下描绘了无数遍,每次凝视,总有与上次不同触动心弦的地方。
  云汐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听着他绵长的呼吸,便觉心安。
  手指掠过他的发丝,”雪无痕,我好想你。”她只敢这样偷偷告诉他自己的离情思念。
  “无痕,你知不知道我好想这样抚摸你,不是在梦里,而是触摸到真实的你,这些年我都快疯魔了。”她凝视着他,倾诉着自己堆积在心底的情感,幽幽苦笑。
  手指抚过他的面颊,温柔地滑下,落在他眼角。
  忍不住俯身过去,将嘴唇印在那里,温暖的感觉。
  “雪无痕,我该怎么办?明明好爱你,好想紧紧拥着你,但是,我是这么缺乏勇气,因为我已经没有资格。这样一个我,有什么资格去爱你呢?
  那些我对你做过的残忍事情,从你离开以后,常常像梦靥一样缠在我脑海,我越是想忘掉,反而越清晰的一幕幕浮现。甚至在梦里,都可以看见你悲伤的眼神。无痕,我为什么会对你做那些事呢……”云汐的声音有些呜咽,她真的觉得自己已无药可救,如此沉重的悔恨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怀中温暖的身体一无所觉,睡颜沉静,浓密的睫毛覆下的暗影,令他透露出几分孩子气,脸上还带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仿佛正做着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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