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一一没有听夏耀阳继续把话说完,心里“咯噔”一下,想起张未燃离开的时候一脸严肃的样子,还告诉自己在自己没有回来之前,哪都不要去,寸步不离的守着大块头……
在转身看着一脸迷茫的夏耀阳,袁一一皱起眉,缓缓说了句:“你先回去吧!”说完就走进病房,两扇很有分量的本板门被她啪一下带上了。
站在门口的夏耀阳一脸茫然,完全怎么不知道自己这是做了什么,在门口悻悻地站了一会后便转身离开了。
关上门以后的袁一一却再也无法平静了,她快步走到床边,把扔在一边的被子拿起了抖了抖,她甚至怀疑大块头是突然间醒了,为了给自己一个惊喜而故意躲了起来。
她走到柜子面前,发了疯似得寻找,就连床底下也没放过。
可是结果是让她崩溃的,她才发现这个空荡荡的房间里已经没有了那个熟悉的呼吸,只有自己因为紧张而快要跳的炸裂的心脏,在自己耳边炸开一个又一个巨大的雷鸣。
她呆坐在床头上,却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一般发疯似得朝着楼下跑去。
她似乎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忘了就在三两步的地方,有电梯可以直接把她送到一楼去。
她转身跑进了黑乎乎的楼道里,已经忘记了恐惧,每当她喘着粗气蹦跑到下一个楼层的时候,感应灯就会应声而凉,窄小的空间里她只能听到自己发出的一系列嘈杂的声音。
一口气跑到了一楼,却发现前台值班的地方一个人都没有,当时她感觉自己抓着栏杆的手都开始抖了,她一只手伸出来用力地握住了另一只,但是控制不住它们抖得快要散架了一般。
“来人啊,有人吗!”袁一一突然大声叫起来,远处楼道里的灯刷刷刷亮了起来,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来回应她。
她握着自己颤抖的双手,用一种几近蜷缩着的姿态往前面挪动,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被这空旷的环境和自己抖得像个帕金森的双手给吓死的时候,终于,不远处出现了一个踩着高跟鞋扭着腰慢悠悠走来的小护士。
她不紧不慢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面带微笑走到了袁一一面前,问道:“什么事?”
袁一一都不敢睁开眼睛去仔仔细细看她的脸,即使面前的女人此刻浓妆艳抹,还踩着一双差不多有十多公分的恨天高,但袁一一还是一眼认出了那双在自己脑海中挥之不去的一张嘴。
袁一一没有抬头,而是低着头盯着她闪着粼粼波光的脚面,快速地问道:“请问503的病人去哪了?”
“你说什么?”她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请问508的病人去哪了,我去外面不过几分钟的光景,回来他就不见了,你们有看到他吗?”
女人低着头看着袁一一用力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冷,她整个人缩着脖子弯着腰,足足比自己矮了大半个头。
“你和他什么关系?”
袁一一大概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抬起头来慌慌张张的解释:“我是他朋友,请你告诉我他现在在哪?”
看着袁一一焦急的模样,她好像一点也不着急,圆圆的脸上挤出一个小酒窝,笑着对她说:“你既然不是他的直系亲属,又不是他女朋友,这么紧张干什么?”
“我……”她回到前台的座位上,满意的看着袁一一欲言又止的模样,继续说:“别担心,他被他妹妹接走了……”
圆脸护士的话还在袁一一的耳边回想,所以她后面说的什么话,她一句都没有听到,耳边轰隆隆回想着,好像自己站在磅礴的瀑布旁边。
呆若木鸡的站了许久,就连圆脸护士交了好几声她都没有听到,终于,几分钟以后她拔腿就跑,像个炮弹一样弹到门口,然后耍一把拉开了大门。
却正好遇到匆匆从急救车上抬下来的奄奄一息的一个女人,大着个肚子,浑身是血,袁一一刚刚好不容易挤出来的勇气,差点就要因为自己突然松开的拳头全都跑出去。
没有犹豫,她三两步走到路口处,幸运的是她很快看到了一辆出租车,她像个英勇赴义的勇士,将拳头握的紧紧的。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问:“去哪?”
报了个地址她就紧紧闭着自己的双眼,一动不动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很快车就到了目的地,没等司机回过头来,袁一一就丢下一张十块钱拉开车门像个弹簧一样弹出了车里,一路狂奔,终于到了公寓门口。
但是当她真的气喘吁吁的站在楼下时,她却没有勇气走进去了,双脚像是被胶水粘住了一样,寸步难行。
她不知道自己是在犹豫什么,胸口处那颗鲜活有力的心脏用力地跳动着,好像实在鼓励自己,推开面前的那扇玻璃门走进去吧!
就在她举棋不定的时候她突然又看到了那顶不久前才看到过的黑帽子,他低着头,行色匆匆的往外面走,并没有注意到袁一一就站在门外。
“你去哪?”袁一一堵住站在门口的张未燃问道。
“你不在医院来这儿干嘛?!”他的语气好像很紧张,那双眼睛被帽子遮起来,看不清色彩。
“他不见了!”袁一一看着比自己还要茫然的张未燃,忍不住上前拽住了他的衣角,语气有些颤抖:“他不见了,就在我下楼的几分钟里……”
那种游离的感觉毫无征兆的袭击了自己,那种久远的失落感突然就那样卷土重来,让她的心口疼的难以复加。
“我不是说了让你寸步不离的看着他吗!”张未燃没空安慰泪眼朦胧的袁一一,丹田之处不由涌起一股怒气来,对着她吼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他现在有多危险!”
第10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