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她看见燕雪梅被湖水泡的发白的嘴唇时,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悲哀,她害怕这种悲哀。不敢相信的看着燕雪梅灰败的脸色,唐芷倩颤抖着把两根玉指递到她鼻下,却是没有感受到一丝鼻息……
哭不出声,只是惊恐伤心的抽泣,唐芷倩俯在燕雪梅尸身上默默流泪,双肩糠筛似的抖动。
“丫头!还哭,逝者已矣,莫不是你想把这小哥也哭死吗?”不知何时一个鹤发童颜的走到唐芷倩身后,手中还捏着一个白色瓷瓶。
是他!他肯定有法子的!唐芷倩听得老者熟悉的声音,猛地抬头转身跪在老者面前,哭着求道:“鬼谷子爷爷!求求你救救梅姨吧,落星要是知道我没能救到梅姨,他肯定再也不会理我了,都是的的错,呜呜……”
老者像是和唐芷倩很熟络一样,轻轻扶起她安慰道:“燕雪梅早已……哎,纵然我有千般技艺也无法让她起死回生了,不过我可以带走她的魂魄,也许也能满足她一个笑笑的愿望了吧……至于这林小哥,放心吧,他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现在只怕他想要埋怨你也快没那个命了。”
唐芷倩回头看了看昏迷的林落星,担忧的问道:“鬼谷子爷爷,快救救落星吧,求您了。”
鬼谷子轻笑道:“丫头,看你平时一付处变不惊的样子,今天怎么哭哭啼啼,办事也没个条理了。”
他笑了笑,面对雾湖练起了咒语,口中咒语声调怪异,但却让人听得出神。他念完后拔开瓷瓶小塞子,一股幽香随之飘荡开来,那湖面上也飞出十个彩色光团被瓶子给吸了进去。
“看什么,莫不是你的魂儿也被我吸走了?还不快带这小子去他师公哪里。”鬼谷子法术一施,他和燕雪梅都消失了,随即出现在一座小舍院子里。
院子里一个须发皆白的老道正坐在石凳上下棋,他头也没抬道:“你回来了?我徒弟呢。”
鬼谷子一见那老道这么大牌的样子,心里就来气,凭什么啊,你徒弟徒孙出事儿了,我去帮你跑腿,你还这么摆谱,不就是下棋下不过你打赌又输了嘛。
“你先回去吧,我……等等再找你,老伙计。”老道深情有点萧索。
鬼谷子也知道老道看着自己的徒弟又去了一个,心中难免有些悲哀,别看他两平时争争吵吵,其实他们都很了解对方,交情很好。
鬼谷子看了看老道举棋不定,摇摇晃晃,心中暗道,自己鬼谷门又比他水月阁好得了那里去呢,叹了口气把瓷瓶放在燕雪梅身边便悄悄离开了。
待鬼谷子走了一会儿了,老道才起身走到燕雪梅身侧,一双老眼再也不像以前一样精光闪烁,神采奕奕了,倒是浑浊得很,神色悲凉得很。
“雪梅……师傅,师傅对不住你们啊……”老道再也说不下去了,老泪纵横,伸出干瘪的双手缓缓拾起瓷瓶,又抱起了燕雪梅一步一晃缓慢的走进了小舍。
原来小舍背后还有一个后院,种满了竹子,小竹林中有一块碑,单单一块碑,碑上刻着:燕修竹。
第七十章兄妹缘聚
燕客秋,那个曾今统领水月阁威震四海降妖伏魔的道仙,现在哪有当年一点意气,有的只是满腹悔恨,一脸苍老罢了。
燕客秋看着又多了一块刻着“燕雪梅”三字的石碑时,身形悲然一晃。双手悲凉却怜爱的抚摸在冰冷粗糙的石碑上,喃喃道:“雪梅,师傅知道你自小就喜欢你二师兄,本来我是打算将你许给修竹的……现在师傅终于把你带到你师兄身边了。”
燕客秋老眼红红,泪光闪烁又抚上燕修竹墓前石碑叹了叹气道:“修竹,师傅当年对不起你,现在就是拼了性命也是要救你孩儿的,你放心吧。”
四周的竹叶轻轻摇晃沙沙作响。
燕客秋拿出鬼谷子的瓷瓶,放出里面的魂魄,口中连忙念动咒语,很快燕雪梅的墓边长出一枝梅花,燕雪梅的魂魄也寻着梅花幽香寄身在寒梅中了……
燕客秋做完这一切,似乎有点放心了,神色也舒缓不少,微微对着俏立的寒梅一笑道:“修竹,好好照顾你师妹,我出去看看我徒孙。”
两个石碑上若有若无出现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美艳道姑,两人相顾无言,默默注视着老道消瘦的背影……
“师兄,你还好吧。”面对曾经的心动,十余年的相思,燕雪梅也只是幽幽看着对方问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还算好吧,呵呵。”燕修竹讪讪笑道,“师妹,我们坐下说话吧。”
两个鬼魂就这么背靠着各自的墓碑坐下了。
似乎时间个得太久了,都沉默不语,不知道聊些什么。刚才燕客秋将燕雪梅托付给燕修竹的话他们可都真真切切听得清清楚楚的,只是现在多少显得有些暧昧了。
燕修竹到底是个男人,这个时候还是他先说话比较好,他看着眼前的竹子道:“落星长大了吧。”
一提到落星,燕雪梅心中一痛,低着头不敢看燕修竹小声道:“师兄,对……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落星,都怪我……”
燕修竹侧头看了看身旁自怨自艾的师妹,轻轻握住她的手道:“师妹!不怪你,我不怪你,落星也不会怪你。相反,我很感激你,若不是你含辛茹苦将他养大,现在也就没有他了。说起来倒是师兄不好了,将那么顽劣的孩子给你一个人抚养。”
他前牵起我的手了!天啦,这是梦么,师兄啊,我好开心啊,真的,哪怕现在成了孤魂野鬼,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也满足了。燕雪梅望着燕修竹深情道:“师兄不要这么说,我……我愿意的,将落星养育成人我很开心,也觉得很……很幸福……”
燕修竹看着这个三十多岁的小师妹,现在两眼水汪汪的像个小姑娘一样,别有一番风情,心道,自己已经辜负她太久了,师妹你又何苦呢,在我身上浪费了大好青春,我吧落星托付给你倒真是耽误你了……
生不能夫妻,死倒成鸳鸯。你为我们父子两连性命也丢了,我所是再让你受一点苦,那我也不配再苟延残喘了。
娉婷,原谅我,师妹她和你一样善良,都是傻姑娘,都怪我,不然你们肯定都快快乐乐得活在世上……
燕修竹也深深凝视这燕雪梅,似乎林娉婷巧笑嫣然的样子和师妹开心的笑容慢慢融合在一起了,再也分不清谁是谁了……
第7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