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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无论拥有多少技术或力量,能改变的顶多是应对事物的方式。不被力量摆布,以自身的意志决定行动,这就像誓约一样,让我投身于魔术。
  虽然成为冒险者后过了几年,我变得相当颓废,陷入失意的深渊,但我感觉自己找回了自己。
  就像年轻时那样,充满活力和叛逆精神,无论何时都遵从自己的信念行动——那种感觉。
  自由、积极、充满力量的精神和肉体。
  我感谢着这些,也对周围的世界和居住在那里的所有事物产生了爱。
  突然,我在精灵界对峙的伟大的存在所说的话在脑海中复苏。
  魔术师这种家伙既傲慢又谦虚,不知羞耻,就像在矛盾中寻求真理的言灵一样,无论是恶意还是善意,罪恶还是真诚,都一饮而尽,急着生存下去。
  统率精灵的王。那句话很难理解,听起来有点讽刺。
  傲慢又谦虚,不知羞耻——这句话似乎是在谴责魔术师明明理解自然的法则,却反其道而行,加以利用。
  魔术师不会轻视自然。
  但同时,他们也渴望摆脱自然。在慈爱的同时,也渴望从自然中获得自由。
  无论多么喜欢花,想成为花的人应该很少。
  人类这种生物,比起被利用,更喜欢利用别人。精灵之王似乎一边轻蔑着人类的这种本性,一边又接受了人类。
  作为自然的守护者,他们或许也以复杂的神格注视着我们。
  他们的眼神中或许没有对人类的爱。但至少,只要还有人类仰慕他们,他们对人类的爱就不会完全消失。
  突然,我看着围坐在餐桌旁的两位同学,想到我对他们的爱,或许就类似于精灵看待人类时的感情。
  对于生活在社会中,希望民众能过上幸福生活的朋友们的爱。
  对我来说,这种东西(人们的幸福)有时会让我感到异样。
  人类中,有人在祈求自己幸福的同时伤害他人,有时还会掠夺、杀害他人。
  他们不知道,总有一天自己也会变成被掠夺、被杀害的一方。
  命运的刀刃可能会在轮回中夺走自己的生命。
  魔术不会歌颂正义。
  魔术知道,正义和不义都只不过是工具。
  阿杰尔和露蒂娜斯两人在魔术方面还不成熟,但他们的内心深处有着与魔术相似的部分。
  即使有时会违反正义,但为了保护自己决定要保护的东西,他们会主动弄脏自己的手。
  这些朋友们在迫在眉睫的危机面前,不会一味地抱怨,也不会把责任推卸给他人。
  他们总是会负起责任,自己做出决定并付诸行动。
  正因为遇到了这样的朋友们,才有了现在的我。——我是这么想的。
  自身的内在黑暗——存在于无意识中的“恶意”的根源。受到其影响的意识会与“影子”同化。影子是从恶意的根源中延伸出来的力量的一部分。对他人产生的偏见就是从这里产生的。这种消极的力量会以冲动的形式控制人心。
  过去回忆中的魔神
  与露蒂娜丝重逢的那天,我们三人聊着往事与今后的打算,直到深夜。
  我们热烈地谈论着亚泽尔的未婚妻莎拉梅尔克利丝,认真地讨论着目前领地经营的方针,也聊着危险魔物的出现。
  就这样,夜幕降临,我们关掉魔导具的照明,离开了会客室。
  话说回来,没想到每个房间都有魔导具的照明装置。
  是啊,我们已经和尤夫雷斯克的旅行商人谈好,可以定期购买魔力结晶。所以从路修塔尔请来魔导具技师,装设了照明装置。
  走在我们前面的侍女手中握着提灯型的照明装置,照亮了前方的路。
  每一个魔导具都使用了魔力结晶。
  即使是富裕的贵族,应该也只能在会客室或餐厅等部分大型房间使用。莱耶思家大概是认为这是展现财力的好方法吧。
  当然,邀请其他贵族时,这些物品具有象征性的意义,可以向周围的贵族展示莱耶思家的优势。
  权威源自于财力与智慧。
  有学者这么说过。
  亚泽尔为了达成目的,打算利用这种权威。
  我的同学认为权威与权力是道具。
  他明白,就算用道具装饰自己,也无法提升自身的价值。
  用自己的行动决定自己的地位。
  他并非因为出身而成为贵族。
  而是凭藉自己的意志决定成为贵族。
  正因如此,他才会努力提升自己身为贵族的立场。
  努力成为受领民仰慕、爱戴——有时甚至会感到畏惧的领主。
  我为这样的朋友感到骄傲,同时也更加厌恶自己的家人。
  一旦知道值得尊敬的对象,就会忍不住轻蔑与之相反的存在。我心中产生了这种感情——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我也很不成熟——
  不过,现在这种感情也消失了。
  并非因为那些家伙死了。
  只是在登上魔术顶峰的过程中,对于俗人恶习的感情逐渐淡薄。
  这与就是这么回事的放弃不同。而是看破。
  这是在灵魂经过磨练,升华至高处的过程中所得到的。
  是接近神吗?还是与超越自我的非人类感觉世界诀别……
  ***
  艾因许坦魔导技术学校里很昏暗,仿佛被灰色的雾气笼罩。
  石墙里嵌着巨大的圆柱,与无机质的柱子形成对比,接近天花板的墙壁上则有流纹图案的装饰。
  在皮耶纳的代表性设计中,混杂着意图进行魔术性防卫的几个防卫魔术咒印。
  我看着墙壁上的装饰,踩着黯淡的石地板,走着走着,看见了一扇敞开的木门。
  那是中央教室的入口。
  中央教室是位于校舍中央的大型教室,有四间圆形的教室。
  那些教室的座位呈扇形排列在阶梯状的座位上,可以俯瞰讲台,每段座位有四张三人到四人共用的桌子,共四段。
  实际上,从来没有那么多人齐聚一堂上课过。
  我好奇地从敞开的门往教室里看——里面空无一人。
  我走近讲台,站在大黑板和讲台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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