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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章
  只因为想保护自己的立场,就践踏他人的人。
  我没有理由服从不负任何责任的人。
  不保护孩子的父母。
  不引导民众的领主或国王。
  不拯救人的神。
  服从那种人又有什么意义?
  没有意志、没有力量的人,服从拥有力量的人,这就是法则。
  如果接受这种法则,就只会让拥有力量的人彼此敌对,开始互相残杀。
  这就是争斗不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理由吧?
  弱者嫉妒强者——然后憎恨。尽管如此,却无法反抗,只能被郁闷的想法囚禁。产生这种想法的理由只有一个。
  那就是弱小。
  无法承认弱小。
  无法接受弱小。
  甘于弱小。
  知道越多事情,就越会这么想。
  弱小就是邪恶的根源。
  想要贬低弱者的想法,也是从软弱的心中产生的。
  正因为如此,弱者才会轻易地被嫉妒与恶意侵蚀内心。
  敌意的感情,肯定是起因于自己的弱小。
  或许会被伤害。
  或许会被剥夺。
  受到这种想法驱使,想要在被伤害之前先排除对方。
  使用魔术的魔术师,必须与内心深处的这种想法对决,并且获胜——因为这种根深柢固的负面情感,会成为扯自己后腿的枷锁。
  魔术师必须是自己的支配者。
  否则就无法控制外部的事象、各种各样的事情、自然——
  了解自己,完成自己该做的事。
  写在魔导师的守则序文中的,是人生真理的一部分。
  雷吉对家人不宽容,不只是因为对父亲和哥哥们的个人感情,也是因为对周围民众的不关心。
  雷吉之所以对小孩子温柔,是因为有幼年时期的经验。似乎是因为有不想成为父亲和哥哥那样的蠢蛋的心情。
  流言蜚语和追踪者
  关于蛇吞蛋的故事。
  不过,这终究只是传闻,内容未必正确。
  我从孩提时代学到的,关于人类、自然、神等事物的思考,整理成一个结论,然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物体。
  从马车窗户看到的山顶。
  哎呀,那是……
  山峦连绵的北侧山脉。
  其中一座山的山顶,有个尖尖的顶点。
  那是沃德库普山的山顶吗?我第一次从反方向看。
  那座山的山顶特别尖,肯定是我的故乡的山。
  从西到东的山脉,山顶看起来像剑尖的尖锐岩山。
  传说中是巨人插在地上的大岩石。
  沃德库普山脚下的森林里有许多收获,住在乌斯沃尔格镇的许多人都会去森林里采集。
  小时候只能去森林附近的山丘或河边玩。
  真怀念。
  看来我来到了隔着山脉的故乡南侧。
  虽然从反方向看,但山顶上的东西让我想起了怀念的风景。
  从恩希亚那边看的景色。
  即使如此,那座山的山顶仍成为路标,将我的心引向乡愁。
  马车驶入耶贝特罗的城镇。城镇上空染上夕阳的色彩,浮着被烧得通红的云朵。仿佛没有与远处的夜色混合,静静等待夜幕降临。
  染红的云朵随风飘动,逐渐失去颜色。不久后,红云被黑暗的天空吞噬——宛如沉入海底的玻璃碎片,红色被涂成混浊的颜色。
  我在入夜前住进旅馆,住进相当豪华的房间。晚餐决定好好吃一顿,与贝杰尔曼等人一起享用优雅的餐点。
  高级旅馆的葡萄酒是向其他国家订购的名牌,还备有贝格雷沙的特急品雷弗伦。
  文官拿起酒瓶,替我倒酒,大概是想表示友好,劝我喝下。
  比起高级葡萄酒,我更想喝恩希亚的特产麦酒和香肠,所以结束与文官们的餐会,离开高级旅馆的餐厅,偷偷前往镇上的酒馆。
  我走进昏暗的郊区酒馆,向活泼有精神的女服务生点了麦酒和香肠——结果一眼就看出我是旅人的女人,推荐我喝黑麦酒,说有不错的货色,于是我就点了。
  女服务生立刻将黑麦酒倒入粗犷的木杯端来,使了个眼色,说香肠要再等一下——然后以性感的语气说完,左右摇晃着大屁股离去。
  我喝着冰凉的麦酒,坐在旁边桌位的男人们的对话传入耳中。
  ——所以,还不知道真正的理由吗?
  是啊。我老朋友说,他好不容易才从艾维斯贝尔手中逃出生天。所以那家伙的话可以相信。总之,那座城市发生的事,对外似乎被当成市民暴动。
  可是——那个男人说的是真的吗?不,我不是在怀疑你的朋友。可是,就算布拉格基尔是轻视国民的国家,城市里怎么会有死灵群涌出来?
  两个男人似乎在聊什么有趣的话题。
  我曾经去过艾维斯贝尔,那里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件。
  可以打扰一下吗?
  我突然想听男人们聊的话题,于是向他们搭话。
  你是谁啊?
  你们好像在聊很有趣的话题,所以忍不住插嘴。我曾经去过艾维斯贝尔,那里的墓地都有经过圣别,不会产生不死者。
  我这么一说,其中一个男人就用鼻子哼了一声。
  不是那样,不是尸体从坟墓里复活。听说是城市的居民一个个变成死灵,一夜之间,城市里有大批人变成死灵到处作乱。
  哦——那可真惨。
  我一听就知道,那不是正常会发生的事。
  因为就算被不死者杀死,也不会立刻变成死灵攻击人。邪恶的灵体要进入被放置的尸体,使其复活,需要花上几天到几个星期。
  这时女服务生走过来,将装满香肠的盘子放在桌上。
  不好意思,也给他们黑麦酒。费用算在我头上。
  我这么一说,她就笑着点头,立刻去倒酒。
  哦哦,太感谢了。
  所以,艾维斯贝尔后来怎么了?
  男人们已经喝得醉醺醺,但舌头似乎还转得动。
  听说治理城市的领主死了。有传闻说,城市里还有几名有力人士也死了。明明是那么大的事件,官方却宣称死伤者并不多。
  战士公会也没有加入那个国家。
  正确情报应该不会泄漏到国外——除了在场的当事人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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