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吉之所以厌恶家人和领主,是因为他的亲兄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吗?接下来会有一些让人这么想的插曲。
关于父亲的回忆和第一次使用魔法的日子
讨伐出没于雷泽斯山附近的蜘蛛妖女魔物等等,我在艾巴隆领有堆积如山的事情必须处理。
明明回到了故乡,看来日子却会过得毫无喘息空间。
雷泽斯山山脚下的波亚基尔索村,对我来说是个充满回忆的地方……不过那并非村子本身,而是因为那里发生过一件让我发现自己或许拥有魔法师才能的事情。
那是我十一、二岁时的事。
我与父亲一同前往领地视察——当时我们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巡回边境中的边境,确认乡下的状况。
滞留于波亚基尔索村时,我离开父亲身边,不小心闯进了森林……由于是孩提时代的事,我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但我看见了神秘的发光虫子——或者说是精灵的光芒,于是着迷地追了上去。
受到好奇心驱使的我穿过树林之间,来到一个应该是村民砍伐树木后留下的空旷场所。
那里是阳光强烈地照射进昏暗森林的场所,是个有小水洼、残留着许多树桩的地方。
神秘的光芒像是融入阳光中似地消失,我失望地坐在现场的树桩上——
咕噜噜噜!听见低沉的吼声,我回头一看,那里有一只瘦弱的灰狼。那家伙明显饿着肚子,为了袭击我而缓缓地靠近。
这时——我突然想起在布拉蒙镇的战士公会里,我曾有机会触碰获得魔法所需的魔法阵,我立刻集中精神在脑海中浮现的影像。
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与冒险者一同前往战士公会,支付了为数不多的几枚铜币,使用了魔法阵的记忆(因为我是领主的孩子,所以便宜我不少)。
更重要的是,刻在我灵魂上的魔法——仿佛是不可思议的同步力发挥作用——力量觉醒,我朝飞扑过来的灰狼击出了火球。
虽然威力不大,但灰狼用身体摩擦地面扑灭着火的身体后,慌张地逃走了。
在那之后我靠自己的力量回到村子,向父亲恳求,说我想进入学习魔法的学校就读。
父亲当然反对,但我不断向父亲要求,持续诉说为了守护领地需要魔法的力量,总算让他援助我入学资金。
那个顽固、不愿理解自己知识与认知以外事物的父亲,让还是孩子的我感到失望——现在回想起来,那应该就是我放弃父亲科伦希尔特的要因之一吧。
孩子想要学习新的可能性,想要获得技术与知识,却想阻止孩子的父母——对孩子来说只是祸害。
看着嘴上说着没钱却喝着昂贵蒸馏酒的父亲,我超越失望,对他不抱任何期待。
父亲看到失去义弟而受伤的我,却没有任何责备。孩子明明失去重要的弟弟,却想要前进,那个父亲却……
沸腾的思绪从腹部深处涌上。
我渐渐回想起来了——为什么我会讨厌父亲。那不只是因为他是个无能又不经大脑思考的领主,而是因为他是个不配当父亲的最差劲的男人。
阻碍孩子的成长,甚至不打算改变萧条边境状况的领主。当我理解到那就是我的父亲时,我感到绝望。
让什么也不学的哥哥当领主,对努力的三男什么也不给的愚蠢男人。
说服那个男人,好不容易得到入学——父亲做出的最大让步,只支付一年份的学费——的机会。
当时的我非常拼命。
我绞尽脑汁,思考要如何说服这个愚蠢的父亲。
没错——那个时候的科伦希尔特已经不是父亲,只是个男人。对薄情的父亲,他的孩子也对父亲抱持着薄情的想法。
结果这个父亲也和那个笨儿子一样。
典型的只看对自己有利的事的蠢蛋。
被领民抛弃却还悠哉度日的样子,就像个滑稽的小丑。
没有注意到其他领地为了追上中央而推进文明化,沉浸在自己立于众多民众之上的喜悦中,甚至没有注意到周围的状况。
即使自己的领地充满疲惫的民众,也毫无危机感地轻视事物,认为可以过着和以往一样的生活,甚至深信生活会变得更好。
等到这个领地即将消灭时,他才会理解吧。
理解自己一直无视的事物。
我之所以会抱持这种想法,是在我离开艾布拉姆领地之后。
离开边境,目睹各城镇的发展,体验学问之园的丰富发现——我得到的结论。
满足于自己的所在之处而止步的人,不会成长也不会发展。那就像残留在荒废大地的老树,只会等待腐朽。
马车喀当地大幅摇晃。
越过地面的高低差,马车继续在道路上前进。
在摇晃的车内,我和库瑟似乎都昏昏欲睡。我们没有交谈,似乎已经移动了相当长的时间。
中午时分,我们抵达了欧古伯姆。
城镇的状况一如往常,警戒森严,似乎还有人从其他城镇或村庄聚集而来。
为了从斯奇亚斯的暴政中获得自由,拥有各种经历的市民们聚集起来,试图揭竿起义——虽然已经不用担心这件事了,但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如果不在冬天到来之前准备好保存食品和取暖用的柴火,市民之中就会出现许多牺牲者。这是夺回领地的我们首先必须完成的工作。
分配粮食和燃料。
不足的部分必须尽快从其他领地购买。
同时还需要进行几项作业……虽然我说过不会坐上领主的位子,但暂时还是会为了这个艾布拉姆领地而活动吧。
否则肯定会有许多市民——尤其是穷人——丧命。
我确认了斯奇亚斯利用领主的权力夺走的粮食和燃料的保管地点。在布拉蒙市的艾登德雷克家别墅里,储备着以税金为由征收的各种物品。
回到奥古伯姆的贵族宅邸后,我首先确认了父亲的身体状况。
第32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