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重新审视自己的脸——发现自己的长相比以前更加清爽,原本眼神凶恶到被人说一脸坏人样,现在却像是稍微返老还童般,变得威风凛凛,充满男子气概,说是战士的长相也不为过。
这就是我的脸……
不,我并没有变成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只是从远处看会觉得不太对劲。随着年龄增长,表情的变化与预期不同,看起来返老还童,这就是不对劲感的真面目。
我离开镜子前,走上楼梯,前往借宿的房间。我该如何理解自己外表上的变化呢?
跨越与魔神的交涉,跨越无数的战斗——活下来的我。
我该前进的道路前方,或许还有这样的变化,奇妙的变质在等着我。
我打开房门,走进房间,把背包放在地板上,卸下绑在皮带上的魔剑和短刀,倒在床上。
只有跨越死亡的人才能认识自己的本质。
我曾在某处读过这样一句关于魔导的话。
对了,这是异端魔导师布雷拉留下的书中的一句话。
我的变质,是从体验死亡开始的吗?
我抱着这个疑问——仿佛被什么呼唤着,意识逐渐陷入睡眠……
通常,经历过严酷的战斗,人的表情会变得严峻,眼神也会变得锐利,年龄看起来也会变老。
而我却像是被相反的法则所束缚——请把这句话当作一种比喻。
被囚禁的城市
我应该在旅店睡着了才对。
然而,我却走在街上——
那是个不可思议、奇妙的城镇。
我走在街上。
街上空无一人。
这个地方,有股野兽的臭味——从远处传来太鼓和笛子的声音。
我看着建筑物之间和街道,思考着人们究竟去了哪里。
或许是因为现在是清晨,所以大家都还没起床。
我抬头仰望天空,天空一片昏暗,整片天空都覆盖着像烟一样的灰色云层。
我突然想到,这个城镇叫什么名字呢?——但想不出答案。我立刻觉得算了,无所谓,开始走在人行道上。
灰色的云层透出微弱的光芒,照亮了街道。
从空虚的街道某处,不断传来乐器的声音。
热闹的——演奏乐器的声音。
是在举办祭典吗?我自然而然地被声音吸引,朝声音的方向走去。
我将手放在腰上时,发现异状。
魔剑不见了——短刀也是。
除非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否则我不会不带武器就出门。
我应该会下意识地将短刀挂在腰间的皮带上才对。想到这里——我突然惊觉。
这是在梦里啊。
察觉到自己的意识后,我立刻停下脚步。
不能因为听到声音,就毫无准备、毫无防备地靠近。
我察觉到每一件不对劲的事,仔细调查天空的样子和街景,意识到这里是幻梦境。
真是好险。
我差点在无意识状态下,被幻梦境的力量吞噬。
如果无法意识到自己,就会在梦中像傀儡一样被轻易控制。我能够摆脱这个领域的支配力量,在陷入危险状况之前找回自我——这是个好兆头。
不过,虽说是幻梦境,但身为魔术师——不,身为魔导师的我,意识竟然这么轻易地被支配和影响。
还不知道这里是否危险。
听说也有无害的幻梦境——我决定先确认状况,从影之仓库中寻找能取出的物品。
……不行吗?
这里似乎是无法提取物质力量的领域,看来是将肉体留在现世,只有意识被幻梦境吞噬。
和以前经历过的幻梦境领域不同,似乎不是连同肉体一起幽禁。
……这次我试着使用魔力和灵质生成武器——成功了。
虽然不是魔剑,但我还是生成了一把长剑,将它插在腰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我用生命探测对建筑物进行扫描,但没有反应。我将视线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发现那里出现了几个没有敌意的反应。数量相当多,有二十个以上。
那里是大马路的正中央。我躲在建筑物的阴影处,偷偷地窥视着马路,发现有一群奇妙的扮装队伍在大马路上游行。
走在前头的兔子和鹅鸟吹奏着喇叭和太鼓,后面跟着狗和猪等模样奇特的生物。
那是什么……
既不是人类也不是动物。
它们大多都很小,走在前头的兔子和鹅鸟身高只有一米左右。而且——狗和猪也用双脚行走,敲打着手上的打击乐器。
露出牙齿敲打金属音的狗,头部异常地大,摇摇晃晃地加入游行队伍。
它们和狗头恶鬼或猪恶鬼不同,大多有着时髦而独特的风貌。这就是看起来像扮装游行的原因。
拥有异样动物头部的集团,穿着华丽而夸张的服装,各自演奏着手中的乐器,朝这边前进。
它们似乎在唱歌,但声音被乐器声盖过,听不见歌词。
躲起来吧。
我从附近的门进入建筑物,打算躲在里面。我确认自己能一定程度地自由使用魔法,同时经过建筑物前方,发现设置在建筑物前的立式招牌上写着《我们不说谎》。
这是谁的声明啊?
我打开门,踏进微亮的走廊。
走廊左右两侧有几扇门,我走进面向大街的房间,躲在窗户附近屏住气息。
从窗户可以看见游行队伍一边喧闹一边前进。
我原本以为是小孩子戴着奇怪的头套,穿着奇怪的服装,但那些动物都有兽类的手脚,看来不是人类假扮的。
在笛声和太鼓声经过的期间,我背靠着墙壁环视房间,发现一个靠在摇椅上的人偶。
那是个满是皱纹、破破烂烂的老旧人偶,比外面的动物还要小。
啊啊,好吵啊。
那个人偶突然开口说话。
根本睡不着。
人偶这么说着,睁开双眼——发出叽、叽的声音摇晃椅子。
这时,它似乎终于注意到我的存在。
哎呀哎呀,真讨厌,竟然有客人。
人偶用老妇般的声音对我说。
你是新来的吧?欢迎来到——罪人之城。
罪人之城是什么?
我这么回答,人偶露出惊讶的表情。
第21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