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支魔法箭刺中死亡使者的背部,爆炸开来,使他失去平衡。他放下手中的大剑,转过身来伸出手,咏唱着我从未听过的——刺耳咒文,攻击恩弗雷亚。
基布耶尔艾!
接着,她的周围突然出现——红色的冰柱。尖锐的红色冰柱袭向恩弗雷亚,撞上她张开的反魔法障壁,将其咬破,伤到了她的肩膀。
恩弗雷亚的肩膀虽然流血了,却以出乎意料的敏捷动作退到后方,躲进影子中。
死亡使者将注意力放在攻击她的瞬间,我重新对自己施加强化魔法,从正面与他对峙。
我一边闪躲沉重的大剑攻击,一边用魔剑砍向他,双方交锋了好几次。
我钻过大剑的攻击范围,挥起魔剑,从肩膀处砍下他的手臂。
暗红色的大剑与骨头手臂一起飞了出去,我听见它掉到石墙另一侧的声音——就这样压制住他!我往前踏出一大步,准备追击。
……下一秒,魔眼告诉我有危险——但警告来得太迟了。
被砍下的手臂藏在破破烂烂的外套底下,从外套的阴影处伸出好几根黑色触手,迅速地攻击我。
黑色的坚硬物体是类似蛇腹——脊椎的东西,前端锐利地尖起,宛如长枪的枪尖。它刺进我的腹部、胸口和肩膀——其中一根从下往上,击中了我的心脏——我的心脏被黑色的骨头长枪贯穿了……
雷吉之死
雷基!
远方传来安斐玛尤的叫声。
蛇腹状的骨头触手发出喀嚓喀嚓的吵杂声响,贯穿我的身体,将我举到半空中。
代替被切断的手臂长出的五只触手,轻而易举地举起我的身体,将鲜红的血液洒向四周。
哇哈哈哈哈哈!我拿到了!雷基斯瓦特!这下子你……?
那家伙发出诧异的声音,是因为我抓住了它的手臂。
为什么?为什么你没死?
我连回答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忍受着内脏被挖开的疼痛,拼命地采取反击行动。
我奋力振作起来,代替回答那家伙,抓住插在腰间的黑色刀刃短剑,撕裂缠在短剑上的白布,用短剑朝那家伙的胸口——用大剑抵挡魔法攻击的胸口——用力刺了进去。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
黑色刀刃贯穿了隐藏在那家伙胸口的核心。仿佛由漆黑与鲜红宝石交织而成的拳头大核心——发出微弱的光芒,劈哩劈哩劈哩、啪哩啪哩啪哩地,响起死亡使者毁灭的声音。
……为、为什……么……
死亡使者的躯体崩解成灰烬,掉落在地面上,灰烬仿佛落在烧红铁块上的水滴——转眼间就蒸发消失了。
从灰烬中出现一颗孩童拳头大小的,混合了黑色与红色的结晶。
然而我……倒在地上,趴着动弹不得。虽然明显是失血过多,但过了一会儿——身体各处都疼痛、沉重,感觉就像在遥远的地方,这些感觉都变得模糊,仿佛事不关己,让我再次意识到自己正濒临死亡。
安斐玛尤来到我身边。我抬起沉重的身体——勉强坐起身,翻滚着仰望上方。
你……难道对自己施展了死灵秘术?
我默默点头。
死灵秘术——是制造不死者的总称。其实际内容尚未被解明,历史上能够自由操纵这种咒术的人屈指可数。
说是死灵秘术太狂妄了……为了远离死亡——为了完全不让自己死掉——我想只有这个办法,所以事先在自己的身体里施加了法术。
我卷起上衣,让她看我身体上的咒文和咒印。
怎么可能……你打算在自己被死亡使者杀死的瞬间,把自己变成不死者,逃离那家伙的咒缚吗……
我再次点头,肯定她的话。
不过,真伤脑筋……虽然逃离了死亡……但果然还是很痛苦。身体好重……明明感觉很模糊,却莫名地痛苦。
并不是痛觉等身体的感觉在折磨我。那些感觉——就像发生在远处的事。明明明显是自己的身体,却不像自己的感觉——是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无法用言语说明。
那么……你能恢复原状吗?她战战兢兢地问。
不,我打算逃离死亡使者,在幽鬼的领域寻找恢复的方法——不过老实说,我并不期待能恢复……
我坦白告诉她。
啊啊,到此为止了吗——我心中涌起近似放弃的感情。
在我对自己施加死灵秘术的术式时,我应该认为即使被幽鬼的领域捕捉,也一定会复活才对——在幽鬼的领域中成为死灵的我,感情已经变得与新鲜的希望和期待无缘了吗?
我真是乱来啊……
死灵秘术是禁忌的咒法。没有正确的施术方法,死灵秘术相关的书籍必定会以难解的象征和隐喻的文法写成——甚至让人怀疑,只有作者本人能够理解。不过,来到死亡领域,与死亡使者对峙的我,已经得到了解读那些书籍——解读那些难解的异法(异理)咒术的关键。
将那些知识串连起来的最重要书籍——是异端魔导师布雷拉所写的书。
综合几本据说记载了死灵秘术术式的禁书情报,分析在幽鬼的领域中得到的知识和感觉——我得到了驱除死亡的术式。
至今累积的知识和经验,以及魔眼。
再加上——最后就是灵感吧。
隐藏在象征中的技法,细微的理与真理。以及先贤的警告。
从这些事物中得到的灵感。
将这些事物混合在一起,才终于完成了死灵秘术。
就算是为了逃离死亡使者……你打算怎么办?这样下去,你离开幽鬼的领域后——恐怕会变成普通的死灵。
这我知道。
自我大概会暂时保留,但身体会逐渐腐烂,脑和内脏也会坏死,完全无法作为生物活下去。
在这个幽鬼的领域中,肉体似乎不会腐烂。这是从解析中得到的情报——但是,即使不会腐烂,总有一天也会无法恢复成人类。
第5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