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随着夜晚接近,天空开始变得阴暗,心中也对看不见的对象感到不安,不安逐渐侵蚀内心。与众多魔物战斗,击败它们的我,为何必须警戒不见踪影,偷偷摸摸的人呢。可能是因为对方化为人类也说不定。
但我有魔眼。
魔眼的力量能够被蒙混过去吗——其实,我相当在意这件事。魔眼对微妙的魔力变化也能产生反应,我明明有意识到魔物的气息——却无法察觉到,这实在令人难以置信,究竟……
我使用魔眼调查走在街上的人中是否有魔物混入,但在进入莱卡推荐的餐馆之前,都没有散发出奇怪气息的人。
点完餐后,我与她一起用餐,莱卡询问了我的来历,以及我是否暂时会待在这座城镇。
我老实说明,我打算明天早上离开这座城镇。
我想也是……男性冒险者总是像从一个女人换到另一个女人一样,辗转于各个城镇。
嗯,你说得没错。
我理直气壮地这么说,她便轻轻踢了我的小腿。我们两人喝了一会儿茶,餐后喝了些酒,便决定回旅馆。由于在店里聊了一会儿,走出店外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蓝白色的圆月出现在星空之中。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惨叫,是从炼狱苍蓝之馆的方向传来的。我与莱卡小跑步前往人群聚集的地方,看见地面上有几滩飞溅的血迹。
我听见周围的人说是从上面掉下来的,便使用魔眼的力量调查建筑物上方——看见一个红黑色的影子在屋顶上用四只脚奔跑。
莱卡,你先回房间,我马上回来。
你……我听见身后传来这句话,但还是跑了起来,追踪在屋顶上移动的人影。
那家伙来到大约三栋房子外的建筑物屋顶上,做出进入某个地方的动作,从探查魔法中消失……是烟囱吗!我绕到那栋建筑物的后方,寻找后门,然后找到了。
这里不是空屋,虽然有些冷清,但是一般的妓院——不对,是妓院。
小门没有上锁,正好——我把手放在剑柄上,寻找一楼,但没有看到类似的影子。
二楼也没有反应,我将视线往下移,强化魔眼的力量,继续探索,发现红黑色影子贯穿地面和木制地板,躲到了地下。我抓住附近的女人的肩膀,问她通往地下的楼梯在哪里,对方是个脑袋被药物侵蚀的女人,她笑着说客人喜欢在地下做爱啊。
我把那个女人撞到墙上,沿着昏暗的走廊往前走,打开尽头的门,找到了通往地下的楼梯。通往地下的楼梯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想必地下的人已经察觉到了。
我点燃挂在墙上的提灯,单手拿着提灯,另一只手拿着魔剑,走下地下室裸露的地面,用魔眼穿透土墙,看到红黑色影子降落在隔壁房间,我用眼睛追踪着那个影子。那家伙做出用什么东西擦拭嘴角的动作,然后迅速地披上什么东西——
这家伙果然假装成人类生活吗?我感到一股不快的怒意。
红黑色影子在房间的另一头换好衣服,走向门所在的地方,毫不犹豫地打开门,走进这个房间。
呀……什么嘛。这位客人,怎么了吗?
出现的是个有着一头微卷黑发的白皙女人。虽然外表看起来像是随处可见的普通女孩,但她的气息中潜藏着无法隐藏的东西,我现在能清楚地感受到——从那个女人身上可以闻到血腥味。
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奇怪的家伙?
没有,地下室什么也没有……没有任何人在。
女人一边这么说,一边向我鞠躬,然后从我旁边走过,打算走向楼梯。
这样啊,话说回来,你……
我从背后叫住女人,她停下脚步,背对着我,一动也不动。
地下室明明一片漆黑,为什么你没有拿灯也能在房间内移动?
我完全不打算等她回答。我从穿着淡褐色衣服的女人背后瞄准侧腹砍了下去,女人发出不像女人的惨叫声,呻吟声在地下室回荡。
叽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女人按住流出蓝色血液的侧腹转过身来,变成灰色皮肤的怪物,黄色眼眸闪烁着愤怒的光芒,朝我扑了过来。
它试图用长长的利爪攻击我,但这种攻击我早就看穿了。我用前踢击中它的胸口中心,将它踢飞到后方,让它撞到墙壁,然后一口气冲过去,用魔剑刺向它的心脏。
灰色的杀人魔发出响彻整栋建筑物的惨叫声,从口中吐出蓝色的血液。我转动魔剑横向一挥,它从胸口喷出大量的蓝色血液,一命呜呼,完全不动了。
听到叫声的娼妇和嫖客拿着提灯来到地下室。他们好奇地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指着拥有灰色皮肤的怪物,告诉他们这是加尔菲德(徘徊于夜晚之人),并解释它平常应该会袭击墓地的尸体,但这家伙好像是美食家,比起冰冷的尸体,它更喜欢温暖的内脏,同时擦拭着剑上的蓝色血液。这时,一个像是这间妓院老板的男人出现了,他这么说道:
为什么我家的地下室会有这种怪物?
我告诉他,它好像是从烟囱偷偷潜入地下室的,然后告诉他要找卫兵来善后,便离开了那间妓院,回到炼狱的苍蓝之馆。
我回到蓝色建筑物,打开门后,与位于一楼中央的猥亵石像下方的莱卡对上视线。她跑过来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只是教训了流着血离开的家伙。
我耸了耸肩,她松了一口气,一边说着别说傻话了,一边确认我全身上下,然后笑着说看来你没有受伤。
我当然没有受伤,我将手伸向经过身旁的女人的屁股,温柔地抓住柔软的臀部,那个女人将身体靠过来,在我耳边温柔地说教,但莱卡看到后勃然大怒,抓住我的手臂,把我拉回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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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