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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绿色信号弹是命令迫击炮部队在炮击准备完毕时发射的。应该是成功压制了雅德莱德宅邸,观测、炮击态势也确立了吧。朝宅邸方向看去,信号员在比周围建筑物高出一截的屋顶上挥舞着信号旗。……随时都可以开炮吗。
  时机正好。
  卡琳娜明显松了口气,喃喃说道。她双手紧握着挂在腰间的剑柄,大概是在掩饰颤抖吧。顺带一提,我还没给她枪。要是突然把枪交给没受过射击训练的人,难保不会误射同伴。有一把护身用的剑就够了。
  我不太懂迫击炮是什么,但应该是一种大炮吧?只要拼命发射,把对方的骑兵打得落花流水……
  ……不行!先别开炮。信号员,叫他们暂时待命。
  我命令附近的信号员,她便挥动双手的手旗,开始向对方传达命令。对于习惯无线电的我来说,这种通讯手段实在很麻烦,但在这个世界,如果想和距离远到听不见声音的对象正确沟通,就只能依靠手旗信号。
  咦!?为什么……
  迫击炮完全不适合用来阻止骑兵冲锋!发动效果不彰的攻击,让对方察觉到我们的攻击手段,对我们不利。
  迫击炮是种外观像是把烟火发射器直接转为军事用途的大炮。不仅小型轻便,火力也很强大。对步兵来说,这是种比亲生父母还要可靠的优秀兵器,但这种大炮的特性是炮弹会以极端的抛物线轨迹命中目标。
  虽然在城镇里使用时,这种特性反而很方便……但命中精准度果然还是比不上炮弹会直线飞行的类型。就算瞄准了开始冲锋的骑兵这种高速移动目标,也几乎不可能命中吧。当然,还是能发挥牵制程度的效果……即使如此,我做出现在不该请求炮击支援的结论。
  没问题。我打从一开始就料到敌人会以骑兵冲锋作为主要攻击。区区一两次的攻击……哦!
  正当我这么说的时候,十字弓的箭弹伴随着划破空气的声响飞了过来。我连忙用护手防御。箭弹发出尖锐的声响,被弹了回去。虽然没有贯穿装甲,但冲击力非比寻常。我差点摔倒,好不容易才稳住身体。回过神来,整只手臂都麻了,指尖也失去了感觉。要不是我穿着魔装甲盔(强化装甲),手臂可能已经被打飞了。
  看来敌人也有技术高超的弓箭手。
  我用一派轻松的口吻说道。其实我吓得差点尿裤子,现在也紧张得要命,但不能表现出来。指挥官的动摇会传染给士兵。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我都有义务装出从容不迫的样子。
  !?您没事吧!?
  菲萝伦萨司教惊慌失措地想冲到我面前。我从未见过她如此狼狈的模样。我连忙制止她。虽然她穿着锁子甲,但没有戴头盔。要是遭到集中炮火,转眼间就会丧命。
  没事的,我已经习惯了。所以,请您不要上前。您可以把我当作盾牌
  不行,不行啊!阿尔伯特先生,您不该在这种地方死去……
  即使牺牲自己也要保护平民,这就是军人的骄傲
  说起来,前世我也曾一边保护着战场摄影师一边战斗。我回想起这件事,微微一笑。我又过上了相同的人生。明明已经死过一次了,却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看来这个病已经根深蒂固了。
  快点干掉拿着十字弓的家伙!
  乔赛特露骨地表现出焦躁,大声喊道,自己也不断用步枪射击。在集中射击下,敌兵纷纷倒下。这时,前线传来一阵巨大的声响。马蹄声越来越大。看来突击终于开始了。
  乔赛特,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去炮兵那边
  明白!
  阻止骑兵冲锋的关键在于炮兵。但是她们前几天才开始训练。当然,这个部队所属的炮兵是从以前就使用大炮的人才中挑选出来的。因为从头开始教育炮兵的话,要花整整一年才能派上用场。
  但是,这次她们使用的炮弹是这个世界第一次投入实战的武器。失败的风险很高。因为不能在这里输掉,所以我决定亲自指挥。我带着最低限度的护卫、卡琳娜和菲萝伦萨司教,以及陪同司教的修女们,来到炮兵们身边。
  榴霰弹装填完毕了吧?装药和引信的设定如何?
  装药是一个药囊,引信是五秒。女爵阁下。
  回答的是只穿着胸甲的年轻军官。虽然被硝烟熏得有点脏,但背脊挺得笔直。
  我从今天开始就是城伯了……一个药囊和五秒啊,了解了解。
  我一边点头,一边盯着敌人。从敌方前卫部队的队列间隙中,可以看到骑兵队正朝着这边突进。不愧是加瑞亚王国的最精锐部队,连马都穿着甲胄。那恐怕也是魔装甲盔吧。
  我方部队互相靠拢,将枪和剑刺向前方。本来,对付骑兵的阵形是由持长枪的步兵来担任。只拿着短枪和剑的下马骑士要抵挡骑兵突击,相当辛苦。而弥补这点的就是枪炮的火力。
  吸引他们过来,瞄准最后关头……
  看着发出猛烈轰响接近的骑兵们,炮手的手动了起来。我制止了他。榴霰弹的运用,时机是关键。与榴弹不同,这种炮弹采用的是在发射后经过指定时间,引爆炮弹内炸药的引信——定时引信(话虽如此,由于采用的是使用导火线的非常原始的方式,所以没有那么高的精密性和可靠性)。
  也就是说,反过来说,如果不在敌人眼前爆炸,这颗炮弹就无法发挥充分的效果。运用时必须非常小心。我抱着焦急的心情等待敌人充分接近,直到距离敌人只剩下两百米时,我终于大喊。
  射击!
  三门骑兵炮同时喷出火光。我刻意将发射药设定得比较少,以较慢的速度发射出去的炮弹划出抛物线,通过前线部队的头顶上方,然后在蜂拥而至的骑兵们眼前炸开。因为设置在内部的导火线点燃了炸药。
  装在炮弹内的无数散弹在炸药的力道下射出,袭击敌骑兵队。即使是能弹开子弹的魔装甲胄(附魔盔甲),也不可能挡下无数散弹的风暴。骑兵们连同爱马一起被炸飞,全身变得名副其实的四分五裂。虽说是小口径,但榴散弹的伤害范围相当广。敌人的前锋被炸得仿佛沐浴在铁风暴之中,就连精锐骑兵队也产生动摇。
  枪兵队,开始射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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