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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云……云棋?你是云棋的母亲?那太子岂不是……”
  岂不是云素嬷嬷的亲外孙?
  “太子殿下自降生就养在现皇后的宫里,他与云棋无关,与奴婢更是无关。”
  阿宁:“……”
  云素嬷嬷可以抛开太子,事事只为怀王着想,这到底是为什么?是在为她女儿云棋赎罪吗?
  “嬷嬷,其实这和你无关,况且云棋她也……也付出代价了,死者已矣,我们都该放下了。”
  万般怨与恨,都应随着生命的湮灭消散。
  否则解脱的只是死了的人,而活着的人被囚禁在里面,难以逃脱,只能自我折磨。
  何必呢?
  “姑娘,你不明白。”云素哽咽道,“当初那件事,云棋虽然是杀手,可我却是递刀的,我们谁也逃脱不了干系,谁也不能说自己是无辜的。”
  阿宁手心的温度突然冷了,“你什么意思?”
  “……当初白阁主来宫中要带主子离开,那时其实只有我和云祈在场,云棋并不知情,可后来……后来我一回去就告诉了云棋,所以她才有机会报给皇上来邀宠,才会害得主子痛苦半生。说到底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我明知她对皇上有意,我还……”
  “我真该死。”
  阿宁听到这儿,除了惋惜就只余叹一声造化弄人。
  黑蛏曾经说,人的一生,前半生用来造孽,后半生用来赎罪。
  那时阿宁还对这个说法颇有微词,觉得太绝对,但此时此刻,却是再贴合不过。
  云素嬷嬷虽并非存心铸成大错,但事实却是,她的一句话,毁了几个人的余生。
  包括她自己。
  ……
  阿宁完全可以理解原千朔的心情。
  和当初黑蛏死后她痛恨全世界一样,她知道原千朔其实最痛恨的也是他自己。
  这世间有的事情原本就没什么道理可言,人会下意识的推卸责任,却也会不自觉的认为其实有罪的只有自己。
  阿宁是。
  原千朔亦是。
  可他不能独自承担这份痛苦,因为世间最铭心刻骨之痛便是失去,失去意味着永远消失,意味着再也看不见,摸不着,感觉不到,那种可怕会击溃任何一个强大的心墙,让人瞬间堕落至暗黑地狱,从此不见天日。
  所以原千朔需要有人分担,他只有在真正痛恨着那些人时才能让自己舒一口气,才能告诉自己……好好继续活下去。
  阿宁下楼找到云素嬷嬷,尴尬的不知怎么开口。
  云素嬷嬷想是听到了原千朔的怒言。
  摆好早膳后便要离开。
  阿宁叫住了她,“嬷嬷……你别太在意。”
  云素蓦地笑了,“姑娘,能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谢谢。”
  阿宁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低头温暖的咧了咧嘴角。
  第五十九章你可真憔悴!
  用完早膳后,阿宁和原千朔便准备出宫。
  一路上风平浪静,畅通无阻,路遇的宫女太监也都恭敬如旧,好似昨日怀王被革职赶出御书房的事不曾发生。
  “就这样出宫了?”
  “怎么?你还没待够?”
  阿宁僵硬的摇了下头,“我只是很奇怪,为何暮云楼没有侍卫把守?我看里面宝贝不少。”
  “……”原千朔步子慢了下来,“因为有的人,总想用遗忘来掩埋过去。”
  据说,暮云楼自三年前,前皇后坠楼起就成为了一处被废弃的地方,皇帝原瞑焕更是每每到方圆三里就绕道儿走。
  知趣的人都懂,皇帝不愿看到这里,更不愿再想起。
  所以久而久之,除了每年云宁公主忌日时有人来清扫,其他时候都是一座空楼。
  更没有人,愿意再特意提起……
  行至宫门口,阿宁远远就看到外面停了一辆华丽张扬的马车。
  玉树抱着剑一脸冷漠的立在红棕宝马旁边,临风兴奋的在她面前指手画脚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这时,玉树一眼瞥到了他们,双唇轻轻开合了下,随即便见临风惊喜的转头,十分热情的扑了过来。
  “爷,你终于出来了,属下都快担心死你了。”他猛地熊抱住了原千朔,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你不在的这一夜,属下是吃不好,睡不香,就连练功也不得劲儿,这不盼星星盼月亮的不过一夜之间身体都憔悴了好多,呜呜……爷啊,你可算出来了,呜呜……”
  玉树紧接着一脸正义道,“昨晚鼾声如雷,今早两大碗面。嗯,你可真憔悴。”
  原千朔嘴角抽了抽,一脸木然的推开临风,掸了掸衣角,“一嘴的鸡腿味儿,下巴还有菜油,你也真好意思跟本王哭?”
  临风抹了把下巴,发现指间真有油渍,立马双膝一软,“冤枉啊!爷!”
  “滚开!”
  临风立马听话的滚到一边儿,还小声对玉树抱怨:“你昨晚明明还好好的,我也什么都依你了,今天发什么疯要这样报复我?害我在阿宁面前丢脸。”
  阿宁站在一旁,不小心听到后感觉尴尬癌要犯了。
  玉树说临风昨晚鼾声大,临风说自己昨晚都依了玉树。
  呃……这信息量好像有点儿大啊!
  玉树冷冷的扫了临风一眼,冷哼了下背过身去。
  临风摸摸鼻梁对阿宁尴尬一笑。
  原千朔慢条斯理的踏上马车,顺带还挥手招呼别人,“玉树,你和阿宁都上来,随本王进马车里舒服躺着,今日就让他一个人驾车。”
  临风一听就委屈的哼唧,“爷~”
  “叫太皇老子也没用,这是你欺骗本王的惩罚,驾不好车就让玉树把你手剁了。”
  原千朔话音刚落,玉树“铮”的一声把剑拔了出来,还在临风面前示威的晃了晃。
  “刀剑无眼,刀剑无眼,我驾,我驾还不行么?”临风边说边两指捏着剑刃,小心翼翼的从面前挪开。
  三人都进了马车后,临风这才拿着马鞭一跃而上,他呦呵了一声“驾”,马儿原地踏了几下,然后开始慢慢的迈步。
  路上临风一个人闲的慌,便又开始没话找话。
  “爷,你说你除了剁手拔舌头,就不能换个说法吗?怎么老这么血腥呢?况且我一个温润如玉的美少年,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你怎么就能舍得呢?”
  原千朔嗤笑道,“玉树都下得了手,本王有什么舍不得的?至于换个说法……”
  “掏心。”阿宁僵着脸接到。
  原千朔愣了下,随即朗笑,“哈哈……好主意,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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