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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兰侧妃虽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再继续闹腾。
  反正有安之素在,这女人必然不会再留在王府了。
  于是福了福身,痛快地退下了。
  兰侧妃一走,怀王这才睁开眼。
  触及阿宁后便又立马闭上。
  “行了行了,赶紧把她也带下去吧,本王的眼睛都快瞎了。”
  阿宁瞬间脸就黑了,她有这么不堪入目吗?
  事实是,真的有。
  阿宁被带走后,安之素才开口。
  “爷,你也看到了,这人确是不能再留下了。”
  “……”
  “怎么?爷舍不得?”
  怀王莞尔一笑,“哪儿有,本王有这么不知分寸吗?”说着转向一旁,“临风,她的伤如何了?”
  “启禀爷,鬼佬的药向来有奇效,属下方才号了下脉,恢复有八九成了。”
  “那就好,之素,今日你就将人带回千机阁交给白老头,本王已经提早向他打过招呼了。”
  “爷……要将她训练为鬼士?”
  “自然。”怀王笑意高深莫测,“她会成为一个最好的傀儡……”
  第二十章总得死个明白
  千机阁鬼士,出手狠辣,踪迹难觅,曾一夜屠尽红雨山庄所有人,血流成河却悄无声息,此变态行径令许多江湖人士闻风丧胆。
  要想成为真正的鬼士,须得经过两次蜕变。
  首先是魔狱试炼。
  其次,活下来的人泯灭心智,终成傀儡。
  从一开始决定带阿宁回来,怀王就有这个打算。
  周旋了这么久,除了试探,不过是在等她的伤痊愈。
  怀王也一早就知道,她没有凤尾花印,从御医第一次给换过药后就知晓了,所以兰侧妃说起时他并不惊讶。
  原本还想留她再疗养几天,毕竟千机阁的试炼不是那么好对付,没料到会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所以,一切只能提前了……
  怀王是个喜欢物尽其用的人,虽然这个叫阿宁的女人有太多秘密,并不好掌握,看太子竹篮打水一场空便知。
  但她反应迅捷,能力超群,稍加磨练将来必为强者,他哪里舍得轻易杀掉?
  所以成为鬼士,才是最佳的选择。
  ―――
  幽深的洞穴,四周都是凿打过后留下的残破痕迹,锋锐石尖在黯然的月光下映射出冰冷的颜色,夜深人静时,可以听到水滴有规律的敲打着坚硬冰冷的石壁,悦耳却萧索。
  阿宁是被冻醒的,在梦里她看见自己身在库尔勒训练基地的冰窟里,经受最后一个实战考验。
  她蜷缩着身子躲在角落,眼睫上凝结了晶透的冰霜,整个身体已经僵硬的不能动了。
  她的意识已经被冻模糊了,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时间什么时候到。
  结果慢慢睁开眼,才发现那是梦。
  阿宁缓缓舒了口气,却发现自己半个身子浸泡在冰冷的潭水里,双臂被铁链束缚。
  这是一个不大的铁笼,很像杂耍团用来关动物的牢笼,阿宁双臂高高举起,手腕被粗铁链紧拉着向两侧大张。
  铁环牢牢贴着手腕肌肤,一点缝隙也没有。
  阿宁试着甩了甩。
  重金属碰撞摩擦的声音在空旷的深洞里尤为清晰。
  “你终于醒了。”
  幽暗处传来一个沧桑的声音,“那是沉海铁打造的,挣不开的。”
  阿宁惊异的抬头。
  “这是哪儿?你是谁?”
  白衣人从阴影处缓步走出,语气淡然道:“千机阁,白无尘。”
  清亮月光穿过洞顶的裂缝偷溜进来,罩在身上,白无尘的眉眼映入阿宁眼底。
  干净的面容,脱俗的气质。
  可这人看似年轻俊朗,却已发染霜华,倒是奇怪。
  但也正应了他的名字,一尘无染。
  “我,我怎么会在这儿?”
  她分明记得被带回云阁后就没再出来,怎么一转眼就从怀王府到了这里?
  “不知。”
  “?”
  不知?
  “我向来只管收人,试炼,不管其余琐事。”
  白无尘说完后转身欲走。
  “等等……”阿宁咬着唇,十分艰难的问出自己的猜想,“是原千朔,送我过来的,对不对?”
  依稀记得昏迷前她闻到了一弥淡烟的香味,甜腻而怪异。
  随后还没来的及多想,便不省人事了。
  看来,他终究是不信她……
  不过也是,兰侧妃是他的妻子,阿宁又是谁呢?
  换作何人相信都会做出如此选择。
  “等你活着出来了,答案自会揭晓,可若是你死在了这里,又有什么必要知道这些?”
  “我总得死个明白。”
  “哼,在千机阁,唯有死人不配知道真相。”
  白无尘伸手一按洞壁上的菱形石块,粗铁链开始上拉,阿宁瞬间双脚离地,整个人被吊了起来。
  深潭中央浮台渐渐现出水面,铁笼稳稳伫立在上面,阿宁人已经悬在了半空,目测距离笼底有三米多。
  “接下来,让我看看你的真本事。”
  白无尘偏头嘴角一弯,笑容阴佞,眼中尽染可怖之色。
  “魔狱试炼,开始。”
  随后纤细手指轻轻一按,菱形石块又陷进去一格。
  笼底石块瞬间翻转,粗铁链开始逆向滑动。
  阿宁顿时失重下坠。
  铁链滑动的声音持续了几秒,蓦地停住了,阿宁叉开双腿,脚掌抵在铁笼栏杆上,咬牙止住了下跌的身体。
  她低头一望,密密麻麻的圆锥铁刺,它们排列整齐,个头都不小,伸出尖锐的头朝着阿宁张牙舞爪的示威。
  阿宁忍不住骂娘,结果抬头一看,白无尘已经不在原地了。
  “有病――”
  和原千朔有关的人都他妈的有病!
  幸而铁笼不宽,但维持这个动作很是吃力,尤其时间一长。
  因为全身重量都在腿脚上,阿宁竭力撑住,额角渐渐渗出密汗。
  不一会儿,她的脸就开始充血,两只腿也开始发麻。
  阿宁知道,自己要支撑不住了。
  这时,脚底一打滑,鞋底擦着铁笼栏杆一毫一厘的下移。
  眼看着那些明晃晃的尖刺越来越近。
  恐慌霎时袭上了心头。
  她已经死过一次了,难道还要再经历一次吗?
  阿宁如是想。
  还是被铁刺穿满身的窟窿?
  太窝囊了。
  前世起码还报了仇,可以说是了无缺憾,可这世她还什么都没做,就这么简单的死了,阿宁怎么甘心?
  使劲扯了扯手腕的铁链,可以自由滑动。
  好极了!
  阿宁右脚用力一蹬,荡向左侧,双手紧紧攀住了三根铁栏杆。
  她双腿交缠夹住,开始一点一点向上挪动。
  这时,铁笼外浮台上控制铁链的小滑轮“噔”的一响。
  阿宁一愣。
  铁链卡住了?
  就在这一秒晃神的瞬间,一个个箭矢从洞壁的金属蛇头吐出,携着杀气从四面八方朝阿宁而来。
  “嗖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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