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幸福,也是享受,这工作简直是精神补充。”夏小漫说。
“有没有痛苦。”庄阳说。
“没有,暂时还没发现。”夏小漫向前看了看,庄伯父、庄伯母已落下她五米多了。她想加快频率,却差点割到指头。好在戴着手套。
庄伯母不时地回回头看看他们,让他们慢着点。
割麦子是天生的普通工作,它没多少技术性的问题,可如果对一个几十年没干过这种工作的人,我们可以想象他的动作,有多呆板,多不协调,其中又有多少刺着骨头的东西。
夏小漫不是漫得花,她割麦的姿势、速度、质量实在不值得称赞。就连作者本人割麦的水平也要比她高出许多,因为作者总是依稀地明白,自己是乡人的儿子,乡人之子总是有独到的技术——原始的生产劳动的技术,这是文明人所不能有的。也不可能有。
“累了吧,夏小漫小姐,漫得花女士,歇会吧,要不出了问题我可负责不起啊。”庄阳开玩笑说。
“你别这样好心了,莫不是说我割的太慢吧。”漫得花说。
“你说小麦怎么一颗一粒的这个样子,我还以为麦子像核桃似的有个外壳呢。”夏小漫说。
她是认真的。
“那你让磨面粉的吃什么。你说花生是怎么生长出来的。”庄阳说。
“是不是长在树上。它什么时候结果,我怎么没见到这种树呢。要不它在地下生长。可也没有啊,地里不都是麦子?”
“自欺欺人吧,你又没见过。有,你能认出来吗?你看在那边的地里有一些,那是春天种的。象这样的土地割完麦子还可以种花生。秋天里就有花生吃了。”
太阳公公今天却也不怎么留情,天是越来越热。“这天怎么这样,热的反了!”庄阳感叹了一句。不久,夏小漫觉得浑身不自在,麦刺激的皮肤麻麻的、痒痒的,她开始觉得太阳有些毒辣、镰刀也有些不顺手了。正在瞎想,“大哥大”又响起来。她放下镰刀过去通话,周围的乡亲都瞅着她。
“谁来电话了。”
“又是我爸爸。”
“有什么事?”
“他能有什么事,叫我回家啦。”
“你什么时候动身?”
“我才不搭理他呢,想好了再说吧。”
夏小漫擦擦额头的汗,站在那儿歇着。四周割麦子的乡邻偶尔瞅她一眼,就像看风景似的,有时总也不避免地看一眼漫得花。心里嘀咕:庄阳这小子好福气,也不知哪辈子积德了,要是咱的娃……。往下就不知怎想了。
第九章
本份的农民就是这样吧。
痴愚的作者想到蒙古、朝鲜、阿尔巴尼亚,还有闻名已久的希腊,二十世纪的国家故土,农民一样的乡人正直、善良、勤劳,这是亲人的血液铸成的风格,让亲人发展着。可他们乞求着什么,又得到了什么,二十世纪的钟声会给我们答案的。
夏小漫尽管被麦子折腾的浑身不舒服,可也挡不住她思想的快车。为什么自己一见到他就喜欢上了他呢,他到底哪儿好呢?人品、事业、还是性格。好像都不是,又好像都有那么一点。贪婪可以撕裂信仰的肌肉,焚毁个人的性格,麻痹感知悟性,贪婪也可以扭曲人生未来的前景。它怀疑未来的东西,而又只看中眼前的实惠。我是不是那么贪婪的人呢,难道我自己也那样可怕,我究竟又为什么。望了蓝天,她笑了两声。
“怎么累着了吧,好闺女,快到阴凉处歇会吧。”庄伯母说。
“没事,伯母。”夏小漫是极其认真地回答。
她又开始思考她无聊而又对她自己很重要的问题了。
我到底要对他怎么样呢?当朋友,绝对不可能,当……,都不可能。唉,我再说也是一个富家的闺秀,对,自己给自己喝彩添把劲吧,免得这么受折磨。人生这么一回,我不在乎雨打风吹,即使你永不再想我,我也要把希望来追。二十世纪的酸甜苦辣,我什么没有尝,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哼,瞧吧!差点,她没有唱出来。夏小漫很会自我陶醉。这种方法有时对个人心里平衡是很有作用的。为自己喝彩吧!敬爱的亲人,给自己喝彩绝不是一种陶醉,一种虚伪,一种自滿,而是对自己的一种充满机智的鼓励。给自己喝彩吧,敬爱的亲人青年,喝彩不是矫饰,不是张扬,而是对守住自己本身的充满韧性的坚持,是为美好未来积蓄力量的方法。最先读到书的二十世纪、二十一世纪的青年,不管你在哪里,冰岛、波兰、瑞士、还是利比亚、突尼斯、乍得,鼓起勇气为祖国、为自己喝彩吧。在任何紧急的时刻,敬爱的亲人,都不要流泪,你的泪水又要流到哪里呢?收到亲人的眼泪吧,把和平的的旗帜紧紧扬起!为自己喝彩吧!因为我们都不曾后悔自己的选择,因为我们明白爱是一种历程,只要爱过就没有遗憾。愿亲人啊,珍惜我们的拥有。
夏忙的乡亲们近似一种疯狂,吃喝不顾,也忙着把麦子往地里抢。经过两天的劳累,夏小漫算是体会到了滋味。
她的长发依然,却失去了亮丽的光泽;她的双眸依然,却失去了迷人神采;她面目依然,却失去了醉人的笑靥。
这样的形容她,并不过分。
两天里,爸爸又来了电话,催她回去。
“夏小姐,这两天的生活体验怎么样?”庄阳说。
“很充实的,没什么,不就是工作重了点。”
“你也该回家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女郎老在外面也不是个办法,都成什么形象了。”
“你这什么意思,是不是消费了你的利益了。其实人生不就是这样,姑娘家,浪漫些不是更妙。”
“浪漫是很好,我怕你要是不回家,没人理你了。”
“那没关系,只要你一个就足够了。”
“谢谢你的垂青,我们怎么说也算是朋友,况且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还没好好谢谢你泥。你替我交的罚款我还没还你。”
“那好,你记得这么清楚,感情现在还我好了,我也不会嫌钱多花不出去啊,拿来吧?”
“现在给你?得了吧,我还想再借些呢。”
“那你就别罗嗦了。”
很快麦子就要割完了。地里的麦子只有远处依稀的几棵竖着,垂头丧脑,好像在怨恨主人不快来割似的。这几天,庄阳也和夏小漫一起送漫得花回家两次。反正她有钱,花点钱买几斤汽油就行了。
第1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