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翻身,殷凤离已经轻巧用脚尖立在慕容世兰的屋外廊柱后,仿若一片落叶落地,无声。悄悄地配合着烛火忽闪之间,殷凤离已经靠近了慕容世兰的香阁,用佩剑小心地划开窗棂纸,半眯着凤眸小心打量屋内情况。
忽闪忽灭的烛火不在纸灯笼中,却只是草草地单独搁置在红木圆凳桌上,屋内视线昏暗,空荡荡的慕容世兰根本不在房内。
殷凤离一脸失落,一双凤眸在深沉的夜色映着橘红的光芒中仿若自染了黄昏色的眼影,原本单薄的嘴唇因为失落更加抿的紧了。殷凤离抬起左臂用纤细修长的手指半掩刚才划开的缺口,右手握紧了佩剑,正欲转头离开凝香堂,猛地觉察到一抹冷酷的目光带着杀意正凝视自己。
“哼,”正德从鼻孔中冷嘲般呼了一股气,“墨白,我劝你不必再找这些借口来糊弄我和江大人了,我知道你已经自知罪孽深重,所以没有逃跑本欲自首的。因为不管你逃到哪里,我们都会将你列为重大嫌疑人,所以,在这一点上,你还是聪明的,至少没有浪费力气在逃跑上,可惜”正德对自己的一篇长篇大论的推理感觉良好的滔滔不绝下去。
“可惜你现在又执迷不悟,还奢望会有人相信这一番鬼话吗?!给我老老实实交代!”正德猛地踢翻身旁地一个破木桌,面带凶狠的怒视还在抱头痛苦的墨白。
已经过了丑时了,现在正是人体的疲惫期,正德早就不耐烦了,审问了好几个时辰,墨白就一直在否认,拒绝招供。正德的突然发怒,身旁站岗的士兵突然精神抖擞,他们可不想引火烧身,在这种时刻打瞌睡,引起正德对自己的劈头痛骂。
“小木,用刑!”正德恶狠狠的攥紧了拳掌,怒斥般的喝令小木拿刑具。
“大人,墨白他毕竟是墨家公子,刑具未免太残酷了些吧?”小木哆哆嗦嗦的抱拳向正德建议到。
正德陡然转目盯住小木,小木也不敢正视正德的眸子,只是埋头请命。身旁站岗的侍卫心里暗暗的想:小木这傻冒,正大人正在气头上,还敢违抗。心里虽然带有讥讽的议论,他们各自的面庞不露一丝痕迹。
“你这混账,翅膀硬了,胳膊肘望外拐是不是?嗯?不记得我当初是怎么把你救回来的是吧!别墨迹,快去拿烧熟的铁钳,早点干完活早点回去休息。”正德显然对有人违背自己指令很不满意,但看小木哆哆嗦嗦的怂样也强硬不起来了。
小木心不在焉的拿起一只烧的滚烫的铁钳,内心正在思索墨白会不会被这铁钳烧掉半条命,刚一转身,正欲说点什么,但眼前的景象让自己不禁瞪大了双眼,嘴也吓得合不拢了。
怎么,正大人和其他人全部倒地不起了,墨白呢?刚才还生不如死的墨白竟然不翼而飞?一连串的问题飞快的在脑海中闪过,还来不及想这些答案,自己眼前也突然一黑。
“你就叫殷凤离?墨白走了,你怎么不跟着他去呢?为何三更半夜地在我着凝香堂前面鬼鬼祟祟的?”慕容世兰满眼狡黠的上下打量着殷凤离,她雍容翠绿的玛瑙色披风在飒飒冷风里轻轻扬起,深红的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殷凤离深邃的眼珠飞快的转动了几下,犹如机灵的燕雀,几乎在被质问的同时脱口而出:“是,在下就是殷凤离,这番来夫人阁内正是想向夫人辞行的,但夜深了,又不想叨扰夫人,本欲降这封离行书搁在门口的,这样夫人明早起来便可知道在下已经辞离了,谁知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不,还是与夫人当面遇到了。”殷凤离一脸笑意盈盈的向慕容世兰抱拳作揖,顺便从怀中拿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以表来意。
慕容世兰一瞥殷凤离食指和中指夹住的那张纸,轻轻迷住了眼睛,步伐端庄的走向殷凤离,当到与殷凤离平行的左侧时,优雅的向右侧微微抬首道:“既然来了墨府,就是贵宾,哪有客人离行作为主人却不送之理?”
殷凤离也不知道经历什么,只觉得身体非常沉重。当时慕容世兰走向自己,隐约说了什么一连串的话,但自己那时已经意识模糊了。不知道是不是中的蛊毒还未全部散去的原因,殷凤离强忍着各个关节处传来的脆裂痛苦,勉强支撑着坐起来。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秘密的地窖,阴森诡异。但是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慕容世兰那个城府极深,争权夺势的女人对我干了什么?“呃啊!”殷凤离想站起来寻找出口,却怎么也都没有力气站起来,越想逃避,身体越没有力气。想起墨白还在水深火热之中,自己怎么能这么没用,殷凤离又在朦胧中陷入眩晕。
来福脚着黑鞋白袜,脚步一深一浅的徘徊在殷凤离身旁。地窖四周的火把已经点燃,来福已经老了,再也不是当年剑眉星目的帅气了,看着脚下殷凤离生的一副好皮囊,比男子多几分柔情,比女子少几分娇柔,但不可置否,这倾城容颜,举世无双。
第五十四章 离魂散(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