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玲珑再次扶他起身,这一闹腾,竟过了大半夜去,殷凤离抬头,天空已见拂晓之光。不由眉头一皱,此番自己并未告知铜钱自己离去,怕是墨白发现自己不见是要担心的。
玉玲珑道:“你我同门,不必言谢,我便想着你会为了那墨白四处奔波,便在暗中护着你,不料你为墨白痴心如此,再次将自己推入险境之中,可之谓痴!不过你切莫忘记了阁主叮嘱之事,查清曲流觞所踪,和墨阳真正死因便是要全身而退。”
殷凤离闻言,眸色一沉。当初阁主让自己陪同墨白回墨家,其一便是寻找昔日叛徒曲流觞踪迹,还有墨阳的真正死因,窥探灵犀镜真正秘密。可是此事已经数月,自己毫无进展不说,甚至屡次三番的遭人暗算。阁主那边怕是要等的不耐烦,届时自己如何解释。
“这些我都知道,师妹主阁主那边还要劳烦你多为我周旋。”
“这些不用师兄说,我有的是法子,我自小便随阁主长大他虽不喜见人,但性格几何,我已然摸了透彻。放心吧!”玉玲珑颔首,将他送到墨家府邸不远处,便兀自消失。
墨府今日甚是奇怪,也不见有人守门,轻轻的推开门,也不见门房,守卫松懈。殷凤离想着一定要将此事情告知墨白,让他加强防卫。墨家在燕阴好歹也大家,府中的人,怎能如此松散。
然而令他奇怪的庭院中也不见时常来往的仆人,这下他心中隐觉不安。莫不是府中出了什么事,忽听闻一阵喧哗声音,像是从偏院传来了的。殷凤离循着声音望偏院走去。只见房前簇拥着一大堆人,正议论纷纷。
铜钱眼尖,在人群赫然看见一身白服红纱,鹤立鸡群的殷凤离。快速的走到他跟前,眼睛红红,像红了的兔子眼。“殷公子,你可回来了。”
“此处怎围了这般多人?”殷凤离疑惑道。
铜钱欲言又止。“殷公子,大公子他……大公子……你自己看吧,我都说不出口来……”殷凤离闻言也不多问,径直走向人群,那些仆人自觉让出一条道来,无人靠近殷凤离的身……“
……
墨白只觉得脑子昏昏沉沉,像是被重锤擂过,头痛欲裂。发觉耳旁有人吵嚷,还夹杂着女子的抽泣声。墨白缓缓张开双眸,入眼的哭的梨花带雨的玉芙,衣衫不整的伏在床上。墨白只觉得脑海中划过一道闪电,低头发觉自己身上竟不着片缕,所处的厢房也不是离弟的厢房……
门前还站着一帮仆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是怎么回事?玉芙!”墨白扫视自己的衣物,却发现身上不着片缕,这还得了好端端的怎上了玉芙的床。铜钱和元宝也不在身侧服侍,若是让离弟知晓,即便是自己身上长满了嘴,怕也是说不清的。
玉芙只是闷声哭着,也不搭话。
墨白正欲扯下帷幕遮身,忽而看到一人着红服,白绉纱氅衣,风姿嫣然,从人群中而出。
顿时脑中像是断了一根弦。此情此景,再难解释。殷凤离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解下自己身上的大氅盖在墨白身上。随即冷眸而视好事者。
“都给我滚出去,再多看一眼,便将你们的眼珠子挖出来!”一众奴仆闻言,纷纷离去,莫敢有围观者。
“离弟,你听我解释……我也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昨日喝酒……”墨白着急争辩道,无奈脑中像是浆糊般,实是不知如何稀里糊涂爬到玉芙的床,如此真是越描越黑,只见殷凤离始终黑着一张脸,不用多说,此刻怕是气炸了吧。
铜钱气呼呼的站在一旁,咬牙切齿道。“真不知大公子是怎么想的,夫人那里不好还跑出来偷吃,如此明目张胆的,胆子大过天。”墨白一听险些一口老血吐出来,他也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就和玉芙滚在一处。
“好了,我们先出去吧,这玉芙蓉姑娘怕是受到惊吓了。”殷凤离俯身,将墨白围个严实,拦腰抱起。一旁的铜钱瞬间瞪大了眼睛,这殷公子竟然将大公子抱了起来,还是这等姿势——
墨白自知礼亏欠,缩在殷凤离怀中,就等着他如何处置自己。
……
江袭月挥手命下人退下,唇角挂着笑意。“你说这事弄得,说起来还真是怪我,对了殿下昨日不是你送墨白回去的吗?怎会闹成这般局面。”
对面竹林中站着一人,青衣竹笠,身姿洒脱,依旧是看不清容貌。
“此事从中有人同他作对,我只不过顺水推舟,并未做什么。恐怕他与那殷凤离的关系便会从此出现罅隙,与我们而言不外乎是一件好事。”青衫公子微微转身,白纱拂面,只隐约瞥见其精致轮廓。
“如今我是越来越佩服殿下了,看来大局已定,墨白迟早为我们所控制。”江袭月粲然一笑。
竹林风动,飒飒作响,青衫公子,白纱浮动。“此事尚且需要绸缪,我们也不要太早高兴,还是静观其变的好。你派人盯紧殷凤离,他的一举一动务必尽数告知我。”青衫公子声音冷冷,虽所有的事情正朝着他预料中进行,但他绝对不能掉以轻心,必然要除掉殷凤离。
“是,殿下我们派出的眼线会死死盯住他的,只是我不知着殷凤离好端端怎么触碰到殿下了?”江袭月问道。
“此人非是寻常护卫,乃是天诛阁大护法,为人诡计多端,手段狠毒,留在墨白身边必有所图,你们不要被他的外貌所骗。
江袭月道:“可是我见那殷公子始终一副孱弱状,病态楚楚,眉眼间虽有些邪魅,但绝非什么狠厉角色。如此说来怕是殷公子极为擅长隐藏,墨兄这下算是被奸人蒙蔽。还是殿下明察,一眼便识破其真面目。只是殿下你何日出山,如此躲避下去始终不是办法,那朝中戚贵妃如今只手遮天,怕是朝中大臣都要被拉拢了。这太子一位尚悬,皇上还终日龙体抱恙,朝中已分势。
“眼下还不是最佳时机,你忘了吗?墨白的父亲墨阳手中藏着密宝,传闻得密宝者得天下。此刻定有不少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墨府,先静观其变。至于宫中有舒王叔坐镇,定不会让戚姬只收遮天。让他们先斗着把,还不是我们出手的时候。”
青衫公子言罢,手执黑子,落在一处。
第四十二章 算计之中(四)(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