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一个不防,摔倒在地,顿时疼的龇牙咧嘴,强忍着怒意。“无稽之谈,你休要诟病我,我怎会对你起那份心思,就当我好心没好报。”墨白从地上爬起来,穿上外衫,一脸愠色。坐在床上半露美肩的殷凤离,看墨白吃瘪,得意洋洋,唇角都是漾不开的笑意。
墨白推开房门,便见到已经准备好洗漱用具守护在门外的铜钱和元宝。“世子,让小的为你洗漱吧。”铜钱递上手帕。墨白心中郁闷,直接挥手,径直绕开。剩下铜钱和元宝大眼瞪小眼。
只听到屋内传来一把娇柔入骨的嗓音,殷凤离本喜大红衣裳,却因墨白家中办丧事,不便张狂着了一身白色素衣,粉颈围着条雪白纱带,衬的他本就阴柔的面容显娇美如花,令人不饮自醉。
“你们两个不必伺候他,他脾气倔的像头驴,天生的劳碌命。”殷凤暗自嘲讽远去的背影。
铜钱和元宝相顾无言,木着脑袋踏入房内服侍殷凤离起床。
墨白被殷凤离戏弄心中怅然,不由在墨家大宅四处走来走去,不觉迷失了路径。他听力极佳,冷不丁听到一阵剑气激荡起的响声。转身看到竹林里一着青色衣衫的少年正挥舞着剑,招式虽有些样子,但中气不足,徒有其表。少年握紧剑柄,不住的锻炼招式。墨白不由也有些技痒,这些日子不是在赶路便是同殷凤离拌嘴怄气,尽做些小家之事。殷凤离又极其精怪,自己丝毫不是他的对手,时常吃瘪,却又奈何不了他,只能忍气吞声。
墨白飞身到那青衣少年前,伸手用伊人剑挡住他的招数,青衣少年也不惊讶,顺势攻上他的下盘。墨白身形摇摆,左右闪躲,像是一只灵动的猫。三两下将他的招数化解,青衣少年不多时额间尽的密密麻麻的汗珠,却不信邪的再次凝聚剑气攻上墨白。
在两人过招中,墨白始终镇定自若,眼睑都没有抬一下。至于伊人剑始终没有出鞘,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最终青衣少年再次袭上他的面门,墨白伸出两只修长的手指在在他的那把刀上轻轻一弹,青衣少年那把剑便像是一只枯树枝般,咔嚓一声折断。
青衣少年顿时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手中仅剩的半截剑,尴尬不已。
“你的教习师父有心不让你学上乘武功,你练习的这些剑技也只是皮毛。”墨白将剩下的剑随手一扔,直直插到木桩中。
青衣少年看的眼睛都要直了,随即俯首抱拳。“墨染拜见大哥,昨日早间便听闻大哥归来,无奈回来的太晚。大哥已经安歇,我正欲拜访大哥,不曾想竟与大哥不期而遇。”少年不过弱冠弱冠之年,眉色飞扬,看着他的轮廓,隐约与慕容世兰有着几分相似。
“大哥?你是兰姨之子墨染?是我的弟弟?”墨白不禁欣喜万分,他自幼伶仃孤独,从未见过自己的生母,又在云莱山上独自修行,最是渴望亲情一类。此次下山,虽父亲得病身亡,让他懊悔万分,在路上耽搁了些时日。但这次不仅有了兰姨的关系呵护,还有了弟弟,便觉得自己在这世间有了依靠,有了惦念记挂之人。若是再寻到叶青城哪怕只是远远的望着他,他便觉得自己是这世间最为满足之人。
墨染使劲的点点头。“是啊,大哥,我终于见到大哥了,大哥你在云莱山上修行的死什么剑法?为何不用剑便可以将我的招数一一化解?”墨染摆弄着他的那把半残的剑,挠着脑袋不由问道。他从小是个剑痴,但小时患过天花,身子时好时坏,慕容世兰便担心异常。不叫他习剑技,无奈墨染三番四次的哀求,这才请了教习师父,但已同教习师父说好,不叫他教什么真实本领。会个架势便好,所以这才被墨白一眼看穿。
“常年习剑之人,一眼便能看穿一般剑术招数,所以剑不必出鞘,也能致胜。更何况你的教习师父无心传授你剑术,你方才习剑来回也就是那几招,这套剑法你也不必练习了毫无成效。你根本没甚内力,剑技始终无法精进。”墨白右手搭在墨染脉搏处,果不其然无甚内力。
“什么?母亲请来的教习师父是整个临安最为出色的,怎么会连内里也没有传授我,大哥所言我便不是练武之人?”墨染不可置信,自己勤学苦练几年竟都是些皮毛,甚至都没有内息,方才拙劣的招数还被大哥看在眼中,岂非贻笑大方。墨染狠恨戾的将手中折断的剑,气急败坏的仍在地上。
墨白却是眉头一皱,俯身捡起墨染丢弃在地上的半截剑。“剑客自把剑视为自己的生命,没有了剑便犹如失去了生命。每一把剑都应当细心呵护,即使他已经失去他原本的用途,变成一把废铜烂铁。你也应该将他埋在土壤中,落叶归根,也好完成他的使命。”说着将剑从新塞入漠然的手中。
墨染点点头,接回剑,细心的擦拭上面零落的尘土,就像他当年摸到人生中第一把剑,那般虔诚敬俸。
二人不住谐谈,殊不这一切都落入一人眼中。老者隐匿在花丛中,密切关注他们的一举一动。
第七章 墨染(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