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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小林征四郎道:“你到这里来只不过是想知道我们到底是些什么人、究竟有多少人、我们这些人究竟想干些什么。我现在就带你去,至于你还能不能活着把这秘密带出来,那得全凭你自己。不知道你赌不赌,反正我从来未曾赌过,但这一次我却想和你赌上一把,我赌看你等待死亡的乐趣,你赌完成你重任的大业。”
  林一飞一生不赌,可惜十几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这一次他却不得不赌。
  小林征四郎道:“我们用七大盗来转移你们的视线,拖住你们的警力,却想不到反给你利用。史密斯误打误撞,竟离我们布局的地方越来越近,我们不得不临时改变计划,把行动时间提前。”
  “她虽然喜欢冒险猎奇,但却是因为你才到了中国,可惜我们不是黑龙会,她跟随着史密斯,此时此刻只怕已经命送黄泉,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自孙正胤之后我再没有那么痛快淋漓过,这一次时间还要充裕些,我一定会好好侍候你。”
  小林征四郎的脸上挂着残酷的笑意,他说的话不带一个“血”字,但若是知道他的名字的人,听见他说这些话,只怕腿早就软了。
  他慢慢掏出一把小刀,轻轻在手掌上擦了擦,却“一不小心”在手上拉开了一个长长的口子,他伸出舍头将涌出的血全部舔尽,脸上的笑意却越来越浓。
  但林一飞却从他眸子深处看到了深深的痛楚,他毕竟也是人,他是如此深爱着金玉姝,为了组织的“千秋大业”,他却只能眼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向死亡。他不能违背组织,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隐藏自己的情感。
  林一飞道:“你这样的人根本不懂得爱,又哪有资格去谈论她?你若真的将她装在心里,这时候又怎会还在这里算计别人?她虽然智勇双全,但又哪能是七大盗和你那些冷血同伙的对手,此时此刻只怕随时都处于危险之中。你却只是看着,让你的同伙带着她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小林征四郎的脸在扭曲,他虽然对别人冷酷无情,视生命如草芥,但唯独对金玉姝,他却倾注了全部的情感,他可以为她做任何事,包括献出自己的生命。但他对自己的组织也有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崇拜,把组织的一切视作自己的最高追求。可是此时此刻,这两者同时摆在了他的面前,让他难以决断。他唯有仇恨林一飞,他要把这个夺去他爱的汉子用他所能用的最为残酷的手法折磨至死。
  他一步步向林一飞逼去,那些黑衣武士也纷纷逼了上来,林一飞三面受敌,只有身后的门可堪出入,但那十余支黑洞洞的松口指着他,只要他稍有异动,身体只怕立刻就会给打成马蜂窝,但若不动,落到小林征四郎手里,只怕比死还要难受千万倍。
  不想林一飞却在此时笑了起来,而且笑得如此愉悦,小林征四郎一怔,蓦地顿住,双目四顾,向所有可堪出入的地方扫了一遍,那些黑衣杀手更是猛地旋身,枪口指向了四周的门窗。
  可是他们连鬼影也没有看见一个。
  林一飞却在这时不进反退,迎着小林征四郎冲了过去。
  林一飞所用的这点疑兵之计,若在平时,是断断瞒不过小林征四郎的,但此时他们置身的叶城,因为即将到来的盛会而防卫森严,林一飞作为国际刑警组织的高官,又怎会在这时孤身犯险。他这一念之间的片刻迟疑,却给了林一飞脱身而出的机会。
  此时俩人相距即近,林一飞一抬腿已到了小林征四郎身边,小林征四郎举刀疾刺,林一飞不避不让,举臂一格,小林征四郎这一刺已尽了全力,不想一股大力涌来,那刀竟给弹了起来,小林征四郎的双臂更是一麻,上身晃了一晃,险未站稳,双目余光所见,林一飞的手臂竟未见血迹。小林征四郎是汉城有数的高手,自恃甚高,他很早以前就听说过林一飞的名字,却没想到对手竟是如此之强,一怔之下,林一飞已自身边晃过,和身在地上一滚,已突入了里面的房间。那些黑衣武士回过神来,枪弹齐发,却只在林一飞身后的地上留下一串串弹痕。
  “高凌风的腿,林一飞的臂”,小林征四郎终于知道了这名号中的含义,他衔尾追去,却见人影一闪,林一飞已自窗口掠了出去,手在护栏上一搭,一松一放之间,已到了下一层楼上。
  小林征四郎所带的十余人无一不是高手,他们如法炮制,眨眼间已到了四楼,但见装潢考究,格调高雅,由一个个包厢组成的聊吧里,灯光迷蒙,如诗如幻,也不知林一飞藏身何处。
  小林征四郎一挥手,十余名黑衣武士分成三人一组,正准备逐一搜查,就在这时,突听一声清脆的叫卖声响起:“古玉,古玉,极品古玉。”
  通向楼梯口的门缓缓打开,一个衣装简陋、宛若旧时村妇的女子走了进来,那些黑衣武士装束怪异,这女子竟视而不见,顾自在门口蹲下,在地上铺了一方纸巾,慢慢从贴身的衣物里掏出一样物事摆在上面,曼声叫道:“古玉,古玉,极品古玉。”
  此时何时,此地何地?那些黑衣武士中已有人欲拔枪将这女子击毙。小林征四郎摆了摆手,目光却死死盯在那古玉之上,灯光下,但见那方古玉质地纯正,闪烁着柔和的光泽,显见是玉中上品,但却不见得便是极品。小林征四郎向来不好此物,不喜此道,但此时目光却死死盯在这古玉之上,但见这古玉呈四方形,外形并不起眼,却在正中雕了一枚光芒四射的太阳。许久许久,小林征四郎才将目光慢慢移到那女子的脸上,涩声道:“是你,想不到竟是你。”
  “是我,当然便是我,你不必知道我的真名,只要认得这方古玉就行了。”
  如幻的灯光下,这女子有些凌乱的头发上还有些水迹未干,身上的衣服有些土气,显见是在那些街边小店里信手挑来的,但就算是最脏的乞丐身上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也遮掩不住她的光彩。
  金玉姝。
  这个人竟然便是金玉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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