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宵显然不知怎么才好,它已经出色的完成了造桥,然而好像又再为自己考虑不周而有一丝自责。
我赶忙说:“哎,都是这只破鞋惹的祸。”
聪明的荆宵有一次挥动了两下翅膀,一段段一庹长的木头纷纷落下,宛如梨花雨。接着他把这些木头又划为两半,短木光面朝下附着在刚才的长桥之上,就这样一截一截横排在那上面,形成一台台阶梯。这一次,黑色又粗糙的树皮所提供的摩擦力应该足够阻止得了我的无能了。
荆宵回过头笑着说:“主人,你试试吧,这次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他略带几分调皮地耸了耸肩膀,那还是鸟翅的肩膀异常可爱。
望着,眼前这美丽的黑色长桥,我想不知师父怎么样了?
星空之下,池水之上,月光铺满这黑色的长桥,我满怀感激之心蹑足而上,一阶又一阶,直到云中坞的门前……
第一卷龙序引第九章古刹来客
我终于行使了一回双腿的权利,漫步登上黑色的梯桥,走到云中坞的门前。轻轻一推,门就开启了。如果不是看见了房子里坐在床榻前的莫哀,和床上躺着的师父,如果不是我亲自一步一步走到这门口,自己亲手推开的门,如果不是荆宵,夜灵和千裳都在我的身边,我会毫不犹豫地退出门去。
眼前的房子哪里还是我下午醒来时的模样,除了那一帘床榻前吊着的镂空花纹的粉红色系的床帐还是下午时的款式,再也找不到一点,一丁点原先的东西了。
眼前仿佛是一间缩小版的绿海森林,有七星池,有古树,有各种各样的植物。
我好像进入了一座梦幻的森林,天空上依旧繁星闪烁,地面上依旧河水流淌。这一切仿佛梦境一般,是幻影,还是真实,一时间傻傻呆呆分不清楚。
最奇异的不是这些外界看见过得七星池,参天的古柏,流淌的溪水,头上的星空,脚下茸茸的绿草的地毯等下午出现在眼中的物质,而是这里的时空。时间上,外面已进入深夜,繁星已经谢幕,而这屋内依旧是繁星闪耀的浅夜,星星初登黑夜的荧屏;空间上,这里从外界来看,还是下午醒来时的大小,可是从屋内看,明明是一方广阔的天地,原来不过五六平方庹的空间变成了小小的绿海森林。显然,这里的一切又是妖族“乱”与“结”的成果。
我初次踏上这么天然的地毯,仿佛夏天走在厚软的雪地上,冬天又走在热烫的沙漠里,说不出的新奇,说不出的小心翼翼。
以至于原本跟在我后面的荆宵,夜灵和千裳等不及我的节奏,超过我的前面,去瞧矮榻上的师父了。这才扭回了我的注意力,提高了自己的步速。的确,在这阔大的房子里,从门口到床榻是一段不小的距离。
莫哀刚刚扶着师父躺下,然后从一旁的洗手架上取下毛巾,在在小小七星池的岸边蹲下来,将毛巾淘洗一番,轻轻敷在师父的额头上了。
千裳不安地说道:“莫哥哥,师父不会有事吧?”
莫哀此时一脸的忧郁地说:“估计是熬不过去了”
荆宵接着话茬说道:“哎,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遇见蒙面盗呢?”他的脸上也是锁着眉,皱着眼睛。
夜灵说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跟师父救主人一样,再把师父救回来?”
我此时忽然觉悟到既然我在死去后都能够获得重生,那么此刻还有气息浮动的师父一定能够再次充满力量,他一定会有站起来的一天,我内心是如此期许的。
我们一圈人围在师父的床榻前,看着还在昏迷中的师父。
我建议道:“师父是怎么救活我的,我想我们是不是可以照葫芦画瓢,试一下子!”
荆宵说道:“这个很难,几乎不可能了,为了让主人你的妖灵起死回生,师父用他自己元灵的力量激活了你的妖灵,付出的代价是他所有的修为都将散尽。并且,主要‘乱’术无法逆转,任你修为多么高深。”
他一口气说完这些话的时候,我的内心极其忐忑,极其的不安。原来师父是用自己的命换取了我的重生,我的心里充满了无限的自责,最让人心痛的是不知道此刻该怎么弥补由我带给师父的伤害。
莫哀看了一眼荆宵,示意他不要当着我的面说这些事情的原委。
荆宵看了看我脸上此刻布满的忧愁,满脸那沉厚的如同钢铁打铸出来的褶皱与眼睛里的不知所措的茫惑,弄得荆宵也有几分尴尬。可他所说的一切都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就在我们围在师父的床前不知所措的时候,木榻上的师父徐徐睁开了那垂朽的双目。他的声音还很清晰,只不过身体没有力气坐起来。他慢慢试着抬起虚弱的双手,刚才洁白袖子染上的血花很是明亮,在云中坞的星空下显得神秘而娇艳。
我们看到师父醒过来的刹那间,脸上都充满了喜悦,眼神仿佛找到了目标猎物俯冲而下的苍鹰,也和孤岛上生存千年的野人终于等到了熟人桨来的船只一样的兴奋。
千裳跑到师父的跟前说道:“师父,你想吃些什么?千裳去给你做!”
师父好像很习惯千裳这样的口吻,于是说道:“师父想和一碗你平日里最拿手的六芝汤。”
千裳听完之后向师父说:“好的,千裳这就去给师父熬”她将师父虚弱如浮萍的手轻轻放在了白色的薄褥上,就走到屋子里七星池源的旁边。
她伸出手臂一挥,从那颗古树上掉落了几根枝杈,她拾好了柴火堆起一个小灶,从口里吐出一丝火苗点燃这堆还穿着绿色的外衣的木头,一股潮湿的白雾随着火苗一起升腾而出,可那火势丝毫不受影响,自顾自的蓬勃,木柴噼啪作响。
第1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