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王重重的点头道:”看来也只能如此了!李阁老一贯要求我韬光养晦，避免锋芒过露，唉~~本来这次我想为周崇德争一争的，看来只能忍一忍了，我大唐又要少一名直臣啊!”凌非羽连忙道:”李阁老的意见当然是对的，不过对于时局，有时候还是要争一争的好，免得太过温和，反会让有心人惦记...”怀王肚子里偷笑，脸上却是一片沉重:”只怕我出来说话反而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手里也没有闲着，将倒扣着的小茶杯一个个翻起，一边四个的整整齐齐码放，将再次沸腾的茶水均匀的将八只茶杯淋了个半满，示意凌非羽自取品尝.凌非羽将一只小茶杯端起，仔细的嗅了嗅茶香:”好茶!此茶并非四大名茶，不过只怕品质更佳.”怀王有点佩服的赞同道:”不错，这是逸品西山茶，一年才出三两.”凌非羽逆时针将茶水转了一圈，一口将它们全部喝了下去，闭起了双眼在那里细细品味，过了一会，才似乎是喃喃自语的低声道:”王爷，你说你戴了顶手握兵权的大帽子，可你能调动的军队到底有多少呢?”怀王也将一杯茶缓缓咽下:”除了安禄山，史思明的军队以外，别的大帅手下的将领我大都认识...”忽然似乎省悟了什么，停住了话头.凌非羽睁开了双眼，赞了一声:”真是好茶!”伸手去端第二杯:”咱们大唐自太宗以来，皇帝对兵权问题都特别敏感，只要没有圣旨，就算是天下军官都和你亲近，你还是调不动一兵一卒，能够掌握军权的，反而是那些权倾一方的节度使们...”凌非羽眼角瞟了一眼若有所思的怀王:”王爷白白顶着个让皇上也侧目的天下兵马大元帅的虚名，却没有能够从中得到相应的回报，能不能考虑一下实惠呢?”怀王点头表示的赞同:”不错，长期以来，李阁老一再强调军队是根本，绝不能放.因此我们的思想只能局限于苦苦维持我这个徒有虚名的大元帅...凌先生今日的话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啊.”凌非羽已经喝完了第三杯茶，依然意犹未尽，伸手去拿第四杯:”王爷，近来朝中焦点之争当是天下兵马副大元帅，按杨国忠的想法，自然要落到与他交好的赋闲名将哥舒翰头上，而王爷这个大元帅的意见当然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方才听王爷的意思，是打算搅黄此事?”怀王想都没有想就答道:”那当然!就算我不做这个大元帅，也不能让杨国忠得这个便宜!”凌非羽见他如此说，也就没有再出声，又闭起眼睛在那里品茶.怀王等了好一会，也没有看见他再出声，就有些不安的询问道:”先生，可是我什么地方顾虑不周?”凌非羽突然睁开眼睛，直直的盯着怀王的双眼，显得十分的无理:”王爷，请恕凌某直言，我本以为王爷心里装的是天下苍生，才肯与王爷在此处把茶言欢，不想王爷的心中只有自己的颜面与利益，实在令凌某失望之极...”怀王看他如此放肆，也是有些羞怒，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就要拂袖而去，不过定了定神还是放低了声音涩声道:”本王心中怎么就没有天下苍生，还请先生说出个道道来!”凌非羽冷冷的看着他就要发飙，却是没有丝毫惧色，待看他还能冷静，倒是有些意外:”哥舒翰不管论资历还是能力，做这个副元帅都是绰绰有余，王爷仅仅因为他和杨国忠走得近就否定此事，心中的公字何在?天下乱象已生，王爷不思良方补救，只顾着和杨国忠争权夺利，此等行径，与杨国忠一党又有什么区别!”说得怀王冷汗凛凛，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良久方颓然对凌非羽施礼谢罪道:”先生责骂得好.某家本愿乃是为天下百姓着想，只是在和杨国忠他们多年的争斗中渐渐迷失了方向，不论他们所做之事是好是坏，一概否定，回想起来，真是惭愧!方才无理之处，还望先生海涵，多多见谅.”凌非羽微微一笑:”看来这茶道确系有用，本以为依王爷以往的雷霆性格，定已决然而去，如今能纳谏如流，凌某幸之，天下幸之!”怀王赫然笑道:”凌先生不怪就好，可万万夸我不得，先生大才，还望指点迷津~~~”凌非羽伸手虚请，让他坐下，这已经是”二坐石凳”.这才接着说:”王爷当全力支持此事!不过在此同时，王爷当尽力举荐九原太守郭子仪为天德军使，节度朔方镇.”怀王沉吟道:”郭子仪~~~此人倒是甚有才干，但他只效忠朝廷，而今是杨国忠当政，我们举荐于他，怕是为虎添翼啊.”凌非羽微微叹气:”王爷，依你之见，当今最大的威胁是谁?”怀王不加思索的回答:”当然是奸相杨国忠!”凌非羽摇头道:”杨国忠一介外戚，手中军丁不过千人，就算如今权势薰天，皇上若要杀之，只需一纸诏书...只一鸡尔，当不得一虎!”怀王仔细一想，颇觉有理，心悦诚服的请教道:”依先生之见，患将安生?”凌非羽手蘸茶水，轻轻在小圆桌上写下了一个”安”字.怀王眉头轻皱，想了片刻，失声道:”竟然会是他!‘
　　第二卷总要有希望第四章说服
　　尽管猜到了人选，怀王还是有些疑虑:”先生，他虽说手握重兵，但一贯还算听话，还被贵妃娘娘认做干儿子，圣眷甚隆，干嘛要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