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得满都的这一表态不说何问大感惊讶,就是连凌非羽都有点意外,凌非羽小心的问道:”大汗的意思是将这支部队的指挥权交给我?”萨得满都奇怪的望了他一眼:”当然!今后打仗的是你和呼铁尔,又不是我,呼铁尔对这种强力武器一无所知,当然由你来带领比较妥当,莫不成你元帅当不了,一个千夫长也当不了吗?”话语当中透露出兄弟般的信任.
何问有些感动的向萨得满都请求道:”尊敬的可汗,听公子说您的军队正在整训,正巧我对军事十分着迷,可否准许我做为其中的一员参与呢?”
萨得满都爽朗的对他大笑:”何先生客气了!先生的大才,图音巴克已经全部都告诉我了,就是你不情愿,我也会对你多有借重,况且先生说得一口流利的本族语言,与战士间的交流更为方便,解说起小凌的军事意图来定然是如臂使指,事半功倍.这样吧,你就先到鹰师做一个游击千夫长,统率一个千人队吧,等虎师也实行整训后,你再以小师帅的身份,负责三个千人队的全盘训练!”
凌非羽看了何问一眼,转头对萨得满都道:”大汗,尽管我知道何问他完全有能力胜任你的安排,不过他毕竟是刚来的新人,就这样骤然身居高位,你就不怕你的旧部说你任人唯亲吗?”
萨得满都不满的横了凌非羽一眼:”小凌,你到我回纥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知我族中人最重禀性能力,只要有能力,行事磊落,就算昨日还是奴隶,今天就当元帅也不会有人说闲话.你要想我不被别人指着鼻子骂昏庸,最好的办法就是在现实中用行动证明自己的能力,既然你和我一样都不怀疑何先生的能力,还在那边叽叽歪歪的干什么!”他虽说可算是回纥人当中天资聪明的一个,但比起凌非羽这些老油条来还是差很远,他哪里知道凌非羽只是借他的嘴说给何问听的.
何问自然知道凌非羽的意思,不过他可不会就此改变立场,如果他那么容易就相信别人,那他手下的组织在西域根本存活不了那么长的时间,在高仙芝这个西域屠夫的地盘里讨生活,神经得跟铁一样坚硬.好在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他相信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如果萨得满都真有异心,他就一定能揪住他的狐狸尾巴.
而在另一个帐篷里,兀坎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这些天他们父子俩几乎动用了手中全部的力量,来寻查萨得满都那可怕的阴谋,只是因为他太过狡猾小心,自己一方终究还是没有什么突破,不过这两天似乎风向变了,先是凌非羽这个准驸马回到了图克部,然后一个可疑的商团在可汗的贴身近卫---追风骑队的护送下到了可汗汗帐.而这个商团,从方向来看,似乎是从安西府而来.兀坎隐约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却又理不出一个清晰的头绪,这时候他脑子里忽然出现一个危险而又疯狂的念头:”萨得满都是不是觉察到自己和安大帅的密谋,准备对付自己了吧?也许觉得仅仅凭借虎鹰二师的三万铁骑对付自己乌韩部的两万狼骑把握不大,而去秘密向那个屠夫高仙芝借兵吧?联系到那个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凌非羽,可能根本就是高仙芝派过来的秘密联络员!兀坎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头上的冷汗曲曲的往外冒,这样的事情他要是不弄个清楚,只怕是夜里都睡不着觉了,他立刻高声呼唤道:”兀赫达~~~”不一会,兀赫达稍微带着点黑眼圈的出现在他跟前,这些天的情报生活,确实很消耗人的精神,特别是努力工作了,还得不到什么成果的时候.兀坎有些痛惜的看着儿子明显消瘦的脸庞:”兀赫达,你要注意休息,你还有伤呢!不过现在你必须跟我到可汗那里去,看看那个商团究竟给我们的大汗送来了什么!”
第一卷山雨欲来风满楼第二十四章尔虞我诈
萨得满都十分热情的接待了兀坎父子:”兀坎长老,什么事情还需要你亲自跑一趟啊?兀赫达,气色好多了嘛!听他们说你近段表现很好,怎么样?还想回虎师干吗?”
兀坎看着他那张虚伪的笑脸,恨不得一个大嘴巴子抽上去,当然行动上是涌现出一个更虚伪的微笑:”瞧大汗您说的,这不是指着鼻子骂我这把老骨头偷懒吗?没有经常来向大汗问安啊.”
相比之下还是兀赫达实在多了:”大汗,我在家中面壁思过,看见蚂蚁搬家,发现一个有趣的问题,就是跑的快的蚂蚁要搬的东西最多,我还是做那些慢慢走的蚂蚁吧...”
萨得满都愣了一愣,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兀赫达,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哲学家啊!以前真是委屈你了,这么高深的学问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就悟出来的,兀坎长老,看来你乌韩部后继有人啊!”
兀坎高声道谢道:”多谢大汗吉言,就算兀赫达日后有所成就,不也是在大汗的领导下为我回纥一族添砖加瓦...听犬子说大汗最近忙于军务,可要为我回纥善保龙体啊!”
言语中满是真诚,眼圈也是微红,就差没有掉泪了.
萨得满都一阵恶寒,心中暗叹:”人要是假到极至,不管是汉人还是回纥人,都将是一件可怕的事啊!”口上却感动的回答:”还是老臣贴心啊!近年来我回纥实力大涨,突厥征西部已不敢轻易来犯,我担心将士懈怠,故操习之,居安不敢忘危啊.”
兀赫达恍然大悟般的顿首道:”我说周边皆无战事,大汗厉兵秣马的意欲何为?原来是这层意思,当真是高瞻远瞩!”言下之状不胜敬服.
萨得满都言语间已经有了点稀嘘之意:”当年我父汗在位时,部落力量孱弱,饱受邻国列强的欺凌,整日的在这河套草原上东奔西跑,我当时年岁尚小,却也感觉日子苦不堪言,经过二十多年的韬光养晦,才得来了今日的安定生活,这里面有上几辈先人的血汗付出,也有象兀坎长老这样的当代贤人的努力奋斗,想到这些,由不得我不兢兢业业啊!”
兀坎看看话题越扯越远,似乎还有纵深发展的意思,不由急忙打断道:”主要是大汗英明,我等只是做了应做的本分,当不得大汗的如此褒奖...我还听说大汗派往西去的秘密商队可是替大汗带回来不少好东西.”
第3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