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在外面也是能独当一面的人,在自己面前就是一副稚气未脱的孩子样子。明熙突然很羡慕,明月她,能这样坦诚的说出自己的心意,可是自己呢?连说,都没有勇气说出口。
“那姐姐喜欢谁?”
“……姐姐没有喜欢的人。”
这时,一个小宫女进来,毕恭毕敬:“贵妃娘娘,皇上请您过去一趟。”
“姐姐……”明月下意识的抓住了明熙的衣袖。
“好,我这就去。”
“参见皇上。”
顾子野看着缓步进来的明熙,眸中看不清神色:“平身。”
“谢皇上。”
“坐。”
明熙犹豫了一会儿,看着顾子野一脸诚恳,慢慢坐下了。
“……朕对不起你。”
良久,顾子野开口轻声道。
“皇上言重了,”明熙垂眸答道:“皇上是明熙的恩人,为了皇上,明熙可以付出一切。”
“还记得你为什么来太极宫吗?”
“……记得。”
兰姑,明熙,明月。这三个人是顾子野最得力的手下,后来兰姑做错了事,被赶回了老家,明熙这才到南白身边伺候,这几天,又调来了明月。
“此事事发突然,着实没有更好的办法,所以……”
“皇上,”明熙看着顾子野,一字一顿:“您是皇上,不能这么优柔寡断。……您放心,以后明熙该怎么做,明熙心里清楚,皇上放心就好。”
“你放心,朕绝对不会亏待了你和明月,”顾子野低下头,顿了顿,还是开口道:“有件事,其实朕本不该告诉你,但是现在,不得不说。”
“皇上请讲。”明熙心里惴惴的,其实今天太后闯进来,她就有所感觉了。现在,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朕怀疑禁军统领程明杰对朕不忠。”
果然。
明熙一下子松了手,血液冲进僵白的手指,带来一阵阵冰冷的僵硬痛感。一瞬间,觉得无法呼吸。
“……皇上何出此言?”
“朕绝对没有想要贬低他在你心里的位置,只是最近几天,实在是让朕不得不怀疑。”
“……奴婢明白,”低头掩去眼角的湿意,明熙努力让自己不再慌张。“公子知道这件事吗?”
“他不知道,”顾子野看她现在还在担心着南白,心里对她的愧疚又深了一层。“等有了一定的证据,再让他知道好了。”
“皇上……”明熙犹豫了一会儿:“奴婢觉得,还是让公子提前知道的好,不然的话,公子怕是一时之间接受不了。”
“朕再想想,”顾子野皱着眉,觉得头大得很,“好了,你先去休息吧。”说罢,走到明熙面前,拿出一个小小的白玉药盒:“用这个给明月治伤,好得快些,姑娘家,脸上留不得疤。”
“谢皇上。”
“是朕该谢谢你们。”拍了拍明熙的肩膀,“去吧。”
“奴婢告退。”
顾子野看着明熙走出去,闭上眼睛,叹了口气。
可以负所有人,但是不能辜负他。
顾子野在心里对自己说。
慢慢走进内室,果然看见他坐在床上发呆。脸上换上温柔的笑意,走到他身边抱住他,吻吻他的脸颊:“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子野,”南白看着他:“快除夕了,你想要什么?”
“我?”
“嗯。”
“我想要的可多了。”顾子野笑着答道,把玩着他的手指。
“你说说看。”
“嗯……想要国泰民安,想要事遂心愿,”顾子野靠在床头,嘴角浅浅的笑容渐渐扩大。顿了顿,贴了贴南白的嘴唇:“最重要的,想和南白在一起,岁岁常相见。”
第六十五章林千恩
“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皇上。”
“今日早朝之前,朕先宣布两件事,”顾子野坐在龙椅上,看着朝下的众位臣工,清一色毕恭毕敬的,近乎虔诚的谦恭眼神,他的子民。但是,他们是对谁有这样的态度?对自己?对那些因为自己的愤怒而死去的人?还是……对这张镶金嵌玉的龙椅?
想到这里,顾子野突然有了一个未曾有过的奇怪念头:不论是谁,只要坐在这张龙椅上,下面跪拜的人都是一样的面孔吧?
“第一,”清了清嗓子,定了定神儿,顾子野开口道:“还有三天就是除夕,依照祖制,二十九,除夕,初一,初二,不早朝。所以最近的事要加紧处理,争取在二十九之前完成。”
“臣谨记。”
“第二,”顾子野顿了顿,闭了闭眼睛:“除夕过后的初三,朕要封明熙为明贵妃,代皇后执凤印,行统辖六宫之职。”
果不其然,顾子野话音刚落,朝中一片窃窃私语。
“有什么话当着朕的面说出来,”顾子野皱着眉头:“邢侍郎有何看法。”
“回陛下,”邢忠上前一步:“敢问皇上,那明熙姑娘,是何来路?”
“是朕的红颜知己,跟在朕身边十余年之久。”
“这……”邢忠是礼部侍郎,听了这话话皱了皱眉:“微臣再问皇上,那明熙姑娘可有何家世背景?”
“她是朕的恩师,林千恩之独女。”
朝中的声音稍稍小了些。
话说这林千恩,也不是什么等闲人物。单凭一枝笔,一张嘴就能横行天下,恃才傲物。年轻时家道中落,后来单凭自己聚起富可敌国的家业,但后来又散尽家财隐居桃花溪回归学道,门生无数,桃李遍天下。当时人称“财神圣师”。
当年圣德皇帝在世时,邀他做太子师,亲笔御书连下三道,就是得不到任何回复,最后排了当朝礼官,也就是现在邢忠的父亲邢思德去接。当日邢忠也跟着去了,林千恩的仙风道骨至今印在脑海里,记忆犹新。
“拜见千恩圣师。”远远看见林千恩在钓鱼,邢思德连忙过去,毕恭毕敬。
“来送孩子吗?”林千恩稍稍抬头看了看他,犀利但又温和的眼神让邢忠心里一颤。“行了,孩子放下吧,你走吧。”
“……圣师,”邢思德愈发恭敬:“小官不是来送孩子拜师的。”
“哦,那我就知道了,”林千恩语气淡漠:“那你们就都走吧。”
“圣师,请容小官说几句,”邢思德开口道:“以圣师之学,理应教授更好地学生,太子殿下心地仁德,身份尊贵,是当朝储君,只有圣师之名才配得上这太子师一职。况且,陛下还会给圣师您封官位,实在是好事一桩啊。”
第4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