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顾子野摸摸他的脸：“你身子虚惯了，我怕落下病根。……你乖，好好养养身子，等春天了我们就出宫好好玩一趟，好不好？”
　　“好。”
　　“皇上。”
　　“何事？”顾子野又给南白喂了口粥。
　　“程统领有要事禀报。”
　　“让他在外面等着吧。”
　　“是。”
　　“子野，”南白偏头拒绝了又送上来的粥：“你先去忙吧，我自己吃就好。”
　　“不行，你以为你能好好吃了这粥？”顾子野看他一脸心虚的笑，弹了下他的脑门：“张嘴。”
　　程明杰是明零军的人，被顾子野提拔成了禁卫军统领，如今在太极宫院子里站着，已经要一刻钟了。
　　“皇上说还要等一会，请统领落座。”明熙搬了把椅子出来，冲程明杰开口道。
　　太极宫院子里有好些梅树，程明杰的肩头落了花瓣，转过头来，看着门口的明熙，淡淡笑笑：“多谢。”
　　明熙竟被那笑容怔愣住，一时间忘了反应。
　　第四十七章要是能一直这么好就好了
　　“那人嘴硬得很，上了一遍刑具，什么都没问出来。”
　　顾子野沉默着，低着头把事情前前后后理了一遍。
　　昨天晚上清灵院突然起了火，火不大，扑灭之后发现是因为一个炭盆引起的，里面还有些残余的废渣，像是纸张，还有一个被烧的漆黑的小铜人，刻着顾子野的名字。然后在外面抓到了一个形迹可疑的人。
　　巫蛊。
　　顾子野扶着额头，这样的宫廷大忌要是真被坐实在南白头上，后果是什么不言而喻。
　　“皇上，”程明杰想了想开口：“公子知道这件事吗？”
　　“朕没有告诉他，”顾子野叹了口气：“先别让他知道了。”
　　当初他杀掉东方的事，顾子野不想让他再做第二次。他的南白就应该干干净净的，舒舒服服的在这太极宫里看书、养花、喝茶，等着自己回来。他不该染上血腥气。要是真的不得已，这种事，也应该是顾子野来做。南白就安安心心的过日子就好。
　　“证据不够，不能帮公子脱罪，那个人万一到公堂上翻供，就全完了。”
　　“朕知道。”顾子野揉揉眉心，苦笑：“其实朕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但是没有证据。”
　　程明杰也沉默下来。
　　一定要尽早把这个幕后人挖出来，万一时间拖得久了，到时候朝堂上的人知道了，南白的境地就太危险了。
　　“这样，”顾子野想了想：“放出话去，说朕遇刺，那个人就当刺客斩首示众。”
　　“是。”
　　“下去吧。”
　　明熙端着茶盘站在门口，正好碰上程明杰出来。连忙低头屈膝：“参见程统领。”
　　“明熙姑娘。”程明杰微微颔首，手紧握着腰侧的刀柄：“……告辞。”
　　“统领慢走。”
　　明熙看着程明杰离开，他身后的披风随着风卷起来。明熙红着脸回头，吓了一跳：“公子！”
　　南白刚才一直顺着明熙的目光看，笑了：“看什么呢？”
　　“公子别在门口站着……”明熙眨眨眼睛，错开南白的目光：“有风……”
　　“明杰这人不错的，”南白笑笑：“也很有前途。”
　　“公子……”
　　“明熙，”南白眨眨眼睛，那里面好像有星星：“这是缘分，要好好把握。”
　　明熙笑得无奈，“公子，您别打趣我了，快快回屋去吧，门口冷呢。”
　　南白笑笑，转身进屋了。明熙松了口气，不忘扭头望了望大门，这才进屋去。
　　“以后出门要披上衣服，知道吗？这个小孩子都知道吧。”
　　明熙一进门，就听见顾子野对南白唠唠叨叨，南白不说什么，但是脸上的温暖像是汩汩流出的泉水，整个人柔和的不像话。
　　真好啊。明熙在心里想，要是能一直这么好，就好了。
　　“苏先生。”
　　苏呈抬眼看着一脸严肃的老头儿，“您说。”
　　“你跟我提的那个交易，我想了一下，还是有可行之处的。”
　　苏呈挑挑眉：“哦？您终于想通了？”
　　“但我觉得，这个条件应该加上一条。”
　　“您说。”
　　“你告诉我那个册子上有什么，我告诉你南白的病情，但是有一点……”老头顿了顿，看着苏呈亮起来的眼睛，笑了笑：“我要你娶了一丞。”
　　第四十八章朝上纷争
　　南白慢慢觉得有点不对劲儿，现在的太极宫简直是铜墙铁壁，侍卫们增加了一倍，苏尧更是进宫贴身护着，这样下去，南白想不怀疑都难。
　　“子野，”南白拉着顾子野的袖子：“怎么了？”
　　“怎么了？”顾子野揉着南白的手：“没事的，最近宫里不干净，我怕你受伤。”
　　“真的吗？”南白盯着顾子野的眼睛：“真的是这样吗……子野我们说好了的，以后有什么事都共同面对，你别糊弄我……”
　　“真的没有，”顾子野笑着点点南白皱着的眉头：“看你这小模样，我又没欺负你。”
　　“你就是在欺负我……”南白瘪嘴，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顾子野笑着把人搂进怀里，这人越长越小了，偶尔发这小脾气，怎么就还是喜欢的不行。
　　“你好好的在这太极宫里，最近不要去别的地方了，好吗？”
　　“子野……”南白咬着嘴唇：“你别关着我……”
　　“我没关着你，”顾子野低头亲了亲他的嘴唇：“现在是真的不安全，我怕你受伤。……要不这样，你要是闷得慌了，你让明熙带着你，去御书房找我，好不好？”
　　看着他跟哄孩子似得，南白觉得自己像是在无理取闹，抿抿嘴唇搂紧了顾子野的腰。
　　苏呈坐在阳光底下，看着自己掌心的纹路。
　　“苏呈哥哥。”
　　苏呈抬起头，冲着小女孩笑笑：“你身体怎么样了？”
　　“都好了，”小女孩是难民的孩子，当时发着高烧，身上都是伤口，苏呈一直帮她治着，过了好久才从能床上坐起来。
　　“哥哥你不开心啊？”
　　“……”苏呈低着眼眸，笑了：“哥哥没事。”
　　“可是哥哥都不笑啊，”小女孩奶声奶气的声音，把手里一直抱着的兔子娃娃递过去：“我把兔子送给哥哥，哥哥就会开心了。”
　　苏呈看着怀里浆洗的干干净净的发旧的布娃娃，想起了那时还在竹林轩，自己送给南白的小玉狐狸。
　　那时候他笑的可好看了。
　　“哥哥，”小女孩的声音很惊讶：“你怎么哭了？”
　　“哥哥没哭，”苏呈快速眨了几下眼睛，把小女孩抱到自己腿上搂着：“哥哥有个很想念的人，哥哥太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