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众人启程之日起,已经连续赶了两天的路了,驾马的人是轮番休息的,但是马却是昼夜不停的,以防马儿会吃不消,夕风考虑了很久还是决定暂时休息一会,若是太过着急而耽误了大事的话,只怕是会得不偿失。
停车的地方恰巧是一处溪水边,风景极好,山清水秀,鸟儿悦耳的声音回荡在山谷中,很动听,和潺潺的溪水倒是配合得极好,的确是一个休息的好地方,可以让人放松心情。
“这里真美!”艳月率先走下马车,望着车外的风景,情不自禁地赞赏道,有些喜悦地在山林中穿梭,俨然回到了曾经无忧无虑的日子,只是艳月并没有真的放松警惕,身为习武之人的她警惕已经是她的习惯了。
“来!”夕风在艳月后面下了马车,轻轻地牵着慕婉馨下来。
这里的风景着实很美,慕婉馨一下来就被吸引住了,慕婉馨望着四周景色的眼睛一瞬间就弯成了月牙一般,可爱极了。
马夫在喂着马儿吃草,夕风陪着慕婉馨坐在溪水边玩,艳月在一边随意地走着,偶尔也会朝着夕风所在的方向看几眼,只是每次看到夕风和慕婉馨在一起,艳月的心中就多一分难过。
“欣儿!”
慕婉馨正在专心致志地望着面前的风景,忽然听到夕风叫她,她连忙侧过头来,就在她转过头的一瞬间睁大了眼睛,慕婉馨转头正好碰上夕风凑上来,夕风就因此顺道偷香,夕风得意地笑了,慕婉馨嘟着嘴巴,有些不服气地望着夕风,夕风好笑地摸了摸慕婉馨的脸颊,慕婉馨撅着嘴巴,笑嘻嘻地在夕风伸过来的手掌蹭了两下,活像个可爱的小猫一样。
“呵呵,欣儿,你真可爱!”
看着慕婉馨格外乖巧的样子,夕风一把将慕婉馨搂到怀里,望着满山美丽的风景,还有这脚下缓缓的流水,夕风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又转头看着慕婉馨,脸上有着难以言说的忧伤,慕婉馨这样的确是快乐,可是这样的慕婉馨又有多少的心思是自己的呢?每当夕风想起过去的一切,他就难以抑制心中的痛楚,如果不是自己的话,她就不会被牵扯进来,一切都不会变成这样。
夕风有些难过地闭着眼睛,感受着周围悦耳的鸟叫声,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突然夕风感觉脸上痒痒的,他睁眼一看就发现慕婉馨正吻着他的脸颊,他一惊,猛地往后仰了一下,和慕婉馨保持了一些距离,慕婉馨随即不依地嘟着嘴巴,皱着眉头望着夕风,夕风忽然就明白了慕婉馨的意思,原来她是不服气啊!夕风温柔地上前拉住慕婉馨的肩膀,用自己的额头轻轻地抵上了慕婉馨的额头,“欣儿,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慕婉馨眨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夕风,水灵灵的大眼睛看上去很是无辜可爱。
而此时的皇宫里也是一片凌乱,不是为了这殷国的士兵正往这里来,因为楚凛冽和楚天阔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皇宫里的凌乱完全是因为另外一件事情。
“父皇!”楚凛冽着急地在楚啸云的床边喊着,脸上满是担忧和焦急,随即又转头对着跪在地上的一群御医怒吼,“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难道朝廷的俸禄你们都是白拿的吗?!”
“皇上饶命啊!微臣已经尽力了!还请皇上饶命啊!”
见到楚凛冽发怒,一干御医忙不迭地叩头,楚啸云的病实在是来得凶险,他们已经尽力了,可是还是没有能治好楚啸云。
“难道父皇真的没救了吗?”楚天阔面色忧伤,低声说道。
“王爷,微臣真的已经尽力了!”为首的年老的御医叩头忧伤地说道,“太上皇的病来得凶险,能用的药微臣已经都用上了,可是这病情还是没能压制下来,微臣真的已经是束手无策了!”
“父皇还有多久?”
沉默了许久,楚凛冽一字一顿地问道,现在这一切已经都成定局了,生死这种事情真的是半点不由人的。
御医也是见惯了生死的人,自然明白楚凛冽话里的意思,当即有些吞吞吐吐地说道,“最多不过一个月!”
“什么?!”楚凛冽虽然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里准备,但是还是没有想到时间竟会只有这么短,“究竟是什么病,竟会这样棘手?!”
“太上皇是忧心过度,忧虑和悲伤久积在心里不去,久积成病啊!”御医叹了口气说道。
楚凛冽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转头望向楚啸云,“父皇,您是在惦念着洛言吗?”楚凛冽轻声说道,忍不住低下头,“父皇,都是我的错!”楚凛冽悲痛的话语让一旁的楚天阔也是满脸的忧伤。
“咳咳!”在床榻上的楚啸云慢慢地醒了过来,只是脸色还是很难看。
“父皇!”楚凛冽见到楚啸云醒了,看着楚啸云准备坐起来,他连忙上前扶着楚啸云坐起来,楚天阔也连忙上前帮忙。
“冽儿啊,父皇还有多少日子?”楚啸云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体不行了,对于这件事情他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了,也没有什么接不接受,只是心中还有遗憾。
“父皇,您别这么说,您一定会没事的!”楚凛冽没有说出御医的话,安慰地说道。
“冽儿啊,父皇的身体自己知道,父皇也没有什么好难过的,生老病死,这本就是自然的!”楚啸云笑了笑说道,脸上的神情是云淡风轻的,似乎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父皇!”楚凛冽难过地想要阻止楚啸云继续说什么,只是楚啸云摆摆手,打断了楚凛冽的话。
“父皇不是一个自欺欺人的人,冽儿,你也别骗父皇了!”楚啸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而后又继续说,“冽儿,你让夕风回来!”
“什么?”楚天阔对于楚啸云的话很是震惊,“父皇,这个时候贤阳城的情况很危急,调回夕风是做什么?”楚天阔不理解楚啸云的用意是什么。
“朕总觉得夕风和洛言很像,唉!”楚啸云无奈地说道,也许见了夕风以后,他并不能完全了无遗憾地离开,但是至少可以有些慰藉吧!
“父皇,你放心,儿臣会去办的!”楚凛冽红着眼睛答应道,楚天阔的脸色也很是难过。
“好!”楚啸云听到楚凛冽的话很是放心地闭上了眼睛,“冽儿啊,父皇累了,你们都先回去吧!”
“是!”楚凛冽和楚天阔同时答应道,二人轻轻地将楚啸云扶着躺好,然后轻声退了出去。
“皇兄,我这就去差人将夕风调回皇宫里来!”楚天阔知道这些年来楚啸云一直都在为了楚洛言的事情而郁郁寡欢,所以这一回楚天阔也不会再针对什么了。
“恩!这件事情越快越好!”楚凛冽很是赞同楚天阔的话,现在只希望夕风可以赶紧回来,他也想要楚啸云不带着遗憾回来,既然连父皇都觉得夕风很像是当初死去的洛言,那么这件事情就有必要好好查查了。
“天阔,顺便派人去查查夕风的来历!”想着,楚凛冽就对着身边的楚天阔吩咐道。
“皇兄是觉得夕风他?”楚天阔刚才听到楚啸云的话,还有楚凛冽现在的吩咐,楚天阔的心里也有了一些底。
“就连父皇都这样觉得,和我的直觉不谋而合,那么这一切必然有深究的必要,你好好查查,如果夕风真的是洛言的话,那么父皇也就可以了无遗憾地离开了!”
楚凛冽望着远处的景色,心中一片惆怅,果然是欠了债总是要还的,这些年来,自己为了当初的事情内疚了两年,这一切真的就是自作自受。
“天阔知道,这两件事情臣弟一定会尽力去办的!”楚天阔也知道现在事情的重要性,一口就答应了,而后就出去了。
楚凛冽抬头望着天,但愿这一切都可以尽快结束。洛言,你还在世吗?楚凛冽对着晴朗的天空重重地吐了吐气。
自从殷朗月知道夕风就是楚洛言以后,他对于和楚国交战这件事情也没有多大心力了,为此殷皇将殷朗月禁足在了院子里。
被禁足以后,殷朗月经常会站在院子里望着月亮出神。
菱潇坐在房间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想了想,她一把拿过一旁的披风走了出去,看着站在院子里的殷朗月,淡淡地叹了口气。
夜深露重,殷朗月只感觉刺骨的寒冷浸透入自己的身体,但是他并不想回屋,因为现在的他喜欢这样的寒冷,这也是一种惩罚吧,现在的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办了?一方面是自己曾经的师弟,另一面是自己的父皇,他到底该怎么办?
“夜深了,早点休息吧!”
殷朗月觉得一件披风披到了自己的身上,伴随着的是菱潇温柔的声音,他转头望着菱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知道菱潇的心里一直都有洛言的存在,而如今他和菱潇的处境都很尴尬,他不知道究竟该如何自处,而菱潇的心里想必也很是难过,殷朗月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他忧伤地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矛盾,但是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都没有办法挽回了!”菱潇走到殷朗月面前轻声说道,“我们回去吧!无论怎样我还在呢!”
“菱潇……”
殷朗月望着菱潇,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最后只是忧伤地望着菱潇,菱潇也是盯着殷朗月看了很久,最后却是轻轻地笑了起来。
“朗月!”菱潇认真地看着殷朗月,然后伸手踮起脚尖搂住殷朗月的脖子,“我们都要好好的!”
殷朗月深深地吸了吸鼻子,而后紧紧地抱住菱潇,“菱潇,此生有你,朗月知足了!”
听到殷朗月的话,菱潇开心地勾起了唇角。
“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我总觉得父皇对我避而不见!”殷朗月面色凝重地说道。
第三十八章 殷朗月被软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