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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重生
  富丽堂皇的太子府中一片混乱,所有的人都乱作一团,此刻所有的人都围在楚啸云的身边,只有灵儿站在慕婉馨的身后,担忧地望着面无表情的慕婉馨,慕婉馨紧紧地抱着手中的古琴。
  楚啸云自昏迷中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两日之后,一切都变了,气氛变得很沉默。
  “洛言他……”
  楚啸云坐起来,问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现在的他十分希望之前自己只是在做梦,醒来之后一切就又变得不一样了。
  “皇上,六王爷他……他已经去了!”李总管有些不忍心地说道,只是面对楚啸云的话他不得不回答,即便答案是这样得残酷。
  “胡说!”
  楚啸云愤怒地将手边的被子打落在地,被子碎裂的声音很清脆,也很沉重,依旧跪在外面的楚凛冽和楚天阔身体猛地一哆嗦。
  楚啸云的发怒使得殿内一片寂静,没有任何人再发出任何声音。
  许久,楚啸云终是叹了一口气,整个人就像是瞬间衰老了十岁一般,抬起的手是那样得无力,却又像是承受了许多重担一般。
  “皇上……太子和三王爷还跪着呢!”李总管看到楚啸云缓了缓气,请轻挪脚步上前,小心翼翼地说道。
  “让他们跪着吧!”
  “是!”李总管轻声应了声,在这个时候也不敢替楚凛冽和楚天阔说什么好话。
  “洛言他……唉!把六王爷厚葬,封永安侯!”楚啸云知道这个爵位对楚洛言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但是如今楚啸云能给楚洛言的只有这些了。
  “皇上,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六王爷去世的那一天,殷国太子就向殷皇请求将六王爷风光大葬了!”
  “这……”
  楚啸云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李总管,这是任何人都想不到的事情,殷国的太子为什么想将楚国的六王爷风光大葬,难道说是为了羞辱楚国吗?可是楚洛言在楚国并不重要,殷国犯不着这样做。
  李总管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待着楚啸云接下来的交代。
  楚啸云指着一旁的外袍,“给朕穿上,朕要出去一趟!”
  “是!”
  李总管顺着楚啸云的目光望去,然后连忙应道,将外袍取下,仔细小心地替楚啸云穿上。
  楚凛冽和楚天阔跪在殿外,一动不动,抬头看到楚啸云从殿内出来,楚天阔连忙上前拉住楚啸云的衣角,“父皇,我们知错了!”
  楚啸云狠狠地踢开楚天阔,看都不愿意看楚天阔一眼,倒是转头瞥了楚凛冽一眼,幽幽地摇了摇头,他知道导致今天这个局面很大程度上不是楚凛冽的本意,而是楚天阔比较居多,楚天阔从小就说不出来得讨厌楚洛言,或许是从小的嫉妒之心,亦或许是什么其他的。
  楚啸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殿外,楚凛冽依旧是保持着原来的动作跪着,楚天阔的膝盖很累,转头看着楚凛冽想说些什么,却在看到楚凛冽低垂的目光后不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跪着。
  “你在这里等着!”走到了皇陵处,楚啸云吩咐李总管在陵外候着,自己慢慢走近了皇陵里面。
  楚啸云站在柏妃的墓前,整个人脸上满是忧伤,过去的恩恩怨怨都已经过去了,但是他却不明白,以至于造成了今日的局面,如果不是他对楚洛言太过偏心的话,一切就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柏妃啊,朕也做错了!”楚啸云俯下身体,蹲在柏妃的墓前,轻轻地抚摸着柏妃墓碑上的字,不禁老泪纵横。
  “朕老了,已经不能再坐在帝位上了,就让凛冽继位吧,也省得以后还会有什么皇位之争了!”
  “柏妃,朕对不起我们的孩子,朕对不起洛言,明明他那么乖,明明他就是无辜的,是朕做错了!”
  几日之后,楚啸云禅位,楚凛冽继位。
  “师傅,恕徒儿不能再陪您了!”夕风跪在墓碑前,轻声说道。
  夕风又转过头去望着另一块墓碑,“李烈,你的恩情,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安息吧!”夕风第一次对着一个仆人磕头,但是他还是磕得认真,是李烈给了他重生的机会。
  夕风就是跌落悬崖的楚洛言,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来,楚洛言得以存活不是因为他骨头硬,也不是因为他的运气好,更不是因为老天爷的眷顾,而是因为李烈为了救楚洛言而做了他的垫背,所以楚洛言只是受了很重的伤,性命垂危。那时候陆鸿还没有死,他的医术高超,将楚洛言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并告诉了楚洛言殷朗月的事情,楚洛言的脸被悬崖的风割伤得太厉害,没法恢复,所以陆鸿只能干脆替楚洛言换了张脸,同样得俊美,只是再也没有了曾经楚洛言的影子了,而他以后也就是夕风了,楚洛言已经死了。
  没有想到竟然是大师兄失手将师傅打落悬崖,殷朗月,你竟然是殷国的太子,你来楚国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你曾经作为大师兄的情意又是真是假?
  夕风轻轻地收拾好包袱,一个跃步就攀上了悬崖,几下之后终于到达了悬崖上,夕风深深地呼吸着崖顶的空气,整张脸上满是清冷。
  “呵呵!”
  皇宫的上空飞着许许多多的孔明灯,很是好看,娉婷女子在下面很是高兴地拍着手,脸上满是雀跃之情。
  “娘娘,天凉了,我们回去吧!”
  已经入夜了,天气有些冷,灵儿害怕慕婉馨着凉,于是上前说道。
  “不要,孔明灯很漂亮的,他看到了以后就会来找我的!”慕婉馨笑嘻嘻地说道,脸上满是孩童的天真。
  灵儿低垂着眼眸,眼睛里蒙上了一层雾水,自从楚洛言死在边境的消息传来,楚啸云病倒,慕婉馨疯了,一切都变了。
  “你说他为什么不来找我呢?我的孔明灯明明做得就已经很好看了呀!看来明天我的孔明灯做得还不够好!明天一定要做得更好!”慕婉馨嘟着嘴巴,一张小脸上满是纠结,像孩子一样天真的想法却让一旁的灵儿再也忍不住落泪。
  慕婉馨抱起一旁的古琴蹦蹦跳跳地跑开了,灵儿连忙跟上。
  这时,一直隐在树后的楚凛冽才慢慢地走了出来,脸上满是哀伤,没有想到一切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他的心里满是内疚,可是除此以外却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弥补已经没有意义了。
  “洛言,我是真的后悔了,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楚凛冽满是悔恨地望着慕婉馨远去的身影,心中一阵忧伤。
  “父皇,我也想要。”小时候,楚啸云带着楚凛冽和楚天阔还有楚洛言出来微服私访,楚凛冽要冰糖葫芦,楚啸云就给楚凛冽和楚天阔都买了,可是唯独楚洛言没有,楚洛言眨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楚啸云,眼中满是期艾,可是楚啸云却是冷冷地瞥了一眼,楚洛言被冷落了,当下情绪低落地往前走路,不再说话。
  “父皇,我做错了吗?”软软嚅嚅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可怜,让人忍不住心疼,但是楚啸云因为心中的恨意,对幼年时的楚洛言不理不睬。
  “为什么您这么讨厌我?从小到大我一直在想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哪里得罪了您!”楚洛言苍白的面容上还有些茫然和无辜。
  “洛言一直都努力将您当做一个好爹爹,我一直都觉得你不喜欢我是因为我做得不够好,我哪里惹你不开心了,但是知道今日洛言才明白自己就是一个傻瓜,彻头彻尾的笨蛋,从今以后洛言不会再厚着脸皮认为自己是皇上的儿子了!”
  睡梦中的楚啸云不住地晃着脑袋,忽然他猛地坐了起来,脸上满是汗水。
  “皇上!”李总管拿着毛巾过来替楚啸云擦脸,“皇上,又做噩梦了吗?”
  自从楚啸云禅位以后,每当入睡他就会梦到楚洛言过往的种种,每一次楚啸云都会带着懊恼和后悔悲痛醒过来,或许这就是报应吧,到现在他都记得自己最后一次见楚洛言时的情景,当时的楚洛言苍白的面容上满是绝望和悲痛。
  楚啸云紧紧地闭上了眼睛,抹了抹自己的额头,神情有些疲惫,“李总管,这是朕的报应啊!”
  “皇上,一年了,您寝食难安,报应也该够了!”
  “够吗?洛言,你是在恨父皇吗?”
  楚啸云抬头透过窗户望着天上的月亮,十几年了,他冷落了楚洛言十几年,而他仅仅只是这一年就已经如此疲惫,洛言他又是怎么度过这十几年的?楚啸云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打死他!”
  “就是,打死他!”
  哄闹的声音很吵,坐在客栈里喝茶的夕风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脸上依旧是那份清冷。
  忽然一个少年猛地被丢入客栈,紧随着是一个大汉急不可耐的声音。
  “小二,给大爷找个房间!”这个声音听得人作呕。
  生活在这个镇上的人也是见怪不怪了,这个大汉是镇上的土霸王,经常找一些年轻俊美的男子,那少年看着才十八岁,身体虽在发抖,但是眼神却是冷漠异常,看不到害怕,能看到的只是他心中浓浓的恨意。
  小二忙不迭地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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