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乐器店中,一身白衣飘逸俊美的男子正和店主谈论着什么,只是俊美男子的脸上略显局促。
“公子,这琴弦就是这个价,你若是出不起这个价格,那你就另找别家吧!”老板势利地暼了眼楚洛言,眼中满是不屑的光芒,以为自己长得好看就可以便宜了,简直就是笑话。
楚洛言自然看出了老板眼中的鄙夷,一时间有些下不来台,面上不由显得几分尴尬。
“哥哥!”一个亲昵调皮的声音自楚洛言身后响起,楚洛言还不曾来得及回头看,一只穿着白色轻纱的手臂轻轻地挽上了楚洛言的手臂,“你出门都忘记带钱了呢!”说完慕婉馨掏出一大袋银子,老板的眼里根本就只看到了银子的光芒。
“老板,还不赶紧把你们这里最好的琴弦拿上来!”慕婉馨宛如地主一般地粗犷出声,只是她毕竟是一个姑娘家,还是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这般作为倒反而显得有些滑稽了。
“好嘞!”老板一看有银子便乐呵呵地跑进店铺里面了。
“多谢姑娘了!”楚洛言扭头对慕婉馨道谢,本想抬手作揖,但却发现自己的手臂仍被刚才那宛如地主般的娇弱女子挽着。
而那女子此时正在兴致昂昂地打量着店里的东西,“不客气!”嘴里还不忘回答楚洛言的答谢。
楚洛言失笑地摇了摇头,这个女子可真有趣。
“客官,您看!”不一会儿,店家老板就从里铺出来了,手上拿着一团细细的宛如丝线一般的东西,老板将丝线在柜上摊开,“这是上好的千年冰蚕丝,用来作琴弦是再好不过的了!”老板得意洋洋地夸赞着自己的丝线。
“切,只要是老板都会夸自己的东西好喽!”慕婉馨看不惯老板之前势利的模样,也看不得老板现在趾高气扬的模样,当即不屑地反驳道,“若是我是这里的老板,我会说得比老板您还要好听的!”
“这……”老板脸上有些挂不住面子,可是面前这位小姐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出手大方,他也不好得罪,更何况还有一大把银子呢。
“得了得了!就这个了!不过老板……”沉默了一会,慕婉馨摆摆手宽容地说道,可又欲言又止。
银子已经摊在柜上了,可老板还是紧紧盯着正在收千年冰蚕丝的慕婉馨,因为刚才她的话还没说完,任谁都会好奇接下来的话,就连楚洛言也是一直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慕婉馨毫不在意地收完千年冰蚕丝,并将它塞到楚洛言的手里,再慢慢地扬起了一抹调皮而又可爱的笑容,“不过老板还是不要狗眼看人低的好,明明自己就是低的,你再把人看低了,那老板你岂不是只能看到地上的蚂蚁虫子了!”
慕婉馨说完转身就走,不顾身后已经憋红了脸的老板,楚洛言笑着摇头转身离开,只是刚离开就看见了不想看到的人。
“婉馨姑娘,臣可找着您了!”吏部侍郎一个健步就到了慕婉馨的面前。
“婉馨只是随便走走罢了!”慕婉馨一看到这只会献媚讨好的吏部侍郎,刚才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了。
她和吏部侍郎认识?那她是谁?楚洛言有些疑惑地皱起了眉头,正想着不要多惹事了,还是离开的好,不料眼尖的吏部侍郎又开口了,这一回不是对着慕婉馨而是对着楚洛言。
“哟,这不是六皇子嘛!这是太闲了,所以还有时间出来逛集市呀!臣真是太羡慕您了!”吏部侍郎嘲讽地说道。
“是啊,洛言不像大人政务繁忙,所以闲得无聊来走走!”出乎慕婉馨意料的是楚洛言没有生气,依旧是笑吟吟地望着吏部侍郎说道。
“六皇子就轻松了,每日只需留在府里喝喝茶,弹弹琴,生活如此的悠哉安逸,反观其他的皇子都忙于国事,真不知是皇上厚待六皇子还是根本就不记得自己有六皇子这个儿子了呢?”吏部侍郎眼角含笑,嘴角勾起了一抹讽刺的弧度。
楚洛言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垂在两侧的双手紧紧握拳。
“放肆!难道楚国的上下尊卑就是这样的吗?一个臣子竟然可以对皇子冷嘲热讽,难道这就是楚国的秩序吗?大人,你实在是太令我失望了!”一旁的慕婉馨忽地板起脸孔,冷然喝道。
“这……婉馨姑娘息怒!您听臣解释!”吏部侍郎连忙躬身解释道。
“大人还想解释什么,刚才大人说了您政务繁忙,是婉馨耽误您处理政事了!既然如此的话,大人还是赶紧回去吧!”慕婉馨面容淡然,但是能够隐隐看出她的恼怒。
“使者大人,臣奉命陪伴你,臣不能就这样回去啊!”吏部侍郎惊吓地赶紧跪地请求。
“好了!大人赶紧走吧!”慕婉馨失了耐心,眉深深地皱起,脸上的不悦显而易见。
“可……”吏部侍郎很清楚慕婉馨现在的怒火,可是又怕惹怒了慕婉馨,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哼!”慕婉馨收回之前的严肃,孩子气地哼了一声,然后拽着楚洛言大步离开。
“这个吏部侍郎实在是太讨厌了!”走了好远,慕婉馨还是忍不住生气地嘟囔着。
“其实他说的也没错!”楚洛言有些失落地小声说道。
“什么?”慕婉馨只顾着自己嘟囔了,一时间有些没听清楚洛言说的是什么。
“没什么。”楚洛言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忙掩饰说道,“原来姑娘就是殷国派来的使者!”
“呵呵!使者这个称呼太重了,哥哥,我刚才帮你说话了,你是不是该感谢我一下呀!”慕婉馨笑脸盈盈地盯着楚洛言,直盯得楚洛言心里发毛,而且哥哥这个称呼他实在是不习惯。
“姑娘你帮了洛言,你想洛言怎么报答?”楚洛言有些疑惑地问道。
“哥哥陪我去玩吧!刚才那个大臣一直在我旁边害得我玩得都不尽兴!”慕婉馨的一双眼睛如同是天上的繁星一样耀眼,楚洛言觉得那是他见过的最美的眼睛了,眼睛水汪汪的,又闪烁着璀璨的光芒,那双弯弯的眼睛好似会说话一般灵动可人。
“哥哥!好嘛!好嘛!”慕婉馨撅着一张嘴,撒娇地扯着楚洛言的衣袖不停地来回摇晃。
“好了啦!”楚洛言第一次碰到有人对他撒娇,自然是没有什么招架之力,“我陪你去玩就是了!”
“耶!”慕婉馨高兴地举起手拉着楚洛言往前跑去。
楚洛言被慕婉馨拉着把集市都逛了一遍,最后两人都有些疲惫地在一处湖边坐下。
“你看,那是什么!”忽然慕婉馨惊喜地指着天上。
楚洛言顺着慕婉馨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盏盏的孔明灯从陆地上升起,升至空中,黑暗的天空中多了一抹又一抹的亮点光芒,那种场景美极了。
“我们也去放孔明灯吧!”楚洛言忽然来了兴致地说道。
“啊!”没有预料中的欢喜,慕婉馨竟然是一脸的惊讶还有些局促。
“怎么了?”楚洛言有着意外又有些好笑地看着慕婉馨一脸的犹豫。
“我不会做孔明灯,小时候偷懒爷爷教的时候没有好好学,后来又没有什么机会去放孔明灯,所以我现在还是不会做!”慕婉馨有些尴尬地望着楚洛言。
“哈哈!没想到你也会有不会的东西!”楚洛言看到过慕婉馨调皮可爱还有冷然尊贵的模样,这样尴尬局促的模样倒是头一回。
“不准笑!”慕婉馨叉腰一副母老虎的模样,凶巴巴地瞪着笑得格外灿烂的楚洛言。
“走!我教你做孔明灯!”楚洛言兴致大好地拉着慕婉馨去找做孔明灯的材料了。
“我做的孔明灯!”没过多久,慕婉馨兴奋地一手拽着楚洛言的衣袖晃悠,一手指着半空中歪歪斜斜的孔明灯说道。
“丑是丑了点,但是第一次做孔明灯已经是比较好看的了!”楚洛言左手撑着下巴,右手撑着左手的手肘,郑重其事地说道。
“竟然说我的孔明灯丑!”慕婉馨不服气地望着楚洛言,“哼,下一次我会做个更好的孔明灯的!”
“哈哈!我等着你!”楚洛言大笑地望着那只歪斜的孔明灯,眼中噙满了笑意。
夜幕落下,楚洛言和慕婉馨分别打道回府了。
“你说这区区的吏部侍郎为什么敢在一个皇子面前这般嚣张呢?”慕婉馨把自己的发髻散乱,自然垂放于背后,用梳子轻轻将自己的发丝梳理通。
“婉馨姑娘,你不知道六皇子在宫中一向不受宠,六皇子没有寻常皇子应该得到的关心还有荣耀权力,皇宫上下都知道六皇子不受宠,所以不乏有些臣子和皇子心里不舒服或是闲着无聊对六皇子冷嘲热讽的!”正在一旁整理的侍女灵儿对着慕婉馨解释道,因为她是皇上派来伺候慕婉馨的宫女,所以对宫中之事了解甚多,再加上她为人单纯没有心机,所以没有保留地都告诉了慕婉馨。
“你叫什么名字呀?”慕婉馨停下梳头的动作转头望着灵儿问道。
“婉馨姑娘,奴婢叫灵儿!”灵儿转身恭敬地回禀道。
“灵儿,你真善良!”慕婉馨由衷地说道,的确,无论是一个宫女还是一个妃子,在宫中多年却依旧这么单纯着实难得,而灵儿是自幼生长在宫中的,却没有被宫里的尔虞我诈所影响,且听她刚才的那番话里隐隐有着些许不平。
第二章 琴弦带来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