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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章
  这种时候就轮到我出场了。如果时时刻刻在的话,应该能做得更流畅,不过既然丛云想要这样,我也不吝于帮忙。深雪,应该说大家,接下来我要做的事,你们什么都别说哦。
  深雪有些警戒,不知道古蕾丝卡蕾想做什么,不过古蕾丝卡蕾自己挥挥手安抚她,然后蹲到丛云面前。
  然后——
  大家都因为你而死掉了呢。
  她丢出最刺耳的话语。至今为止毫无反应的丛云身躯倏地一震。
  喂,古蕾丝卡蕾……!
  姐姐大人,现在就交给古蕾大人吧。白云也理解了,这就是她现在真正想要的东西。光靠温柔是无法解决的。现在就请守望古蕾大人吧。
  制止深雪想对古蕾丝卡蕾发难的人,意外地是白云。古蕾丝卡蕾的这番话,不管怎么听都不是好听的话。就算以此为契机发展成吵架也不奇怪。
  但是,深雪此时察觉到了。不只是白云,连电,甚至是现在在房间外等待的神风与丹阳,都对古蕾丝卡蕾的这番话贯彻静观。虽然一直盯着看,但没有阻止也没有责备。也就是说,除了深雪以外的人都察觉到,现在这样做才是最好的。
  现在的深雪并不是迟钝,而是认为痛苦的人需要温柔。因此,她想不到也并不想做出与之完全相反的言行。
  正因为如此,古蕾丝卡蕾才挺身而出。她认为这种时候自己的角色才派得上用场。
  因为你只是在旁边看,所以害死了许多本来不该死的人。害死了许多本来可以不用死的人,害他们的人生变得一团乱。就因为你包庇那种人,害我们受了重伤。就连深雪也留下了后遗症,不借助特机的力量就无法举起双手。你到底要怎么负责?
  古蕾丝卡蕾的语气虽然冷淡,但又确实地传进了对方耳里。
  深雪对这样的古蕾丝卡蕾充满了为什么要说到这种地步的心情。但是,谁也没有阻止她。
  你啊,明明知道是坏事却不阻止吧。因为父母是那样,所以你也很顺从。不阻止就表示你也是共犯,也就是说,那些废物之所以会变成那样,都是你害的。白白浪费人类性命的军队,明明恶心到不行,你为什么还能接受呢?一般来说,就算是父母也会阻止吧。不如说,正因为是父母才要阻止吧。
  古蕾丝卡蕾用鄙视般的视线,以及用鼻子发出冷笑般的表情,带着冰冷的嘲笑。
  如果觉得有恩情,就该把父母从邪道上拉回来啊。跟着一起走,就是你的怠慢了。我们虽然不懂父母是什么,但至少女儿不是只会乖乖听话,而是要提醒父母的缺点吧?
  古蕾丝卡蕾的每一句话,都让丛云微微颤抖。
  元凶当然是那个混账家伙。不把人命当一回事,误以为自己是被选上的人,傲慢又自信过剩的垃圾,不管由谁来看都一目了然哦。不过,就算知道这件事也没否定的你更过分哦。明明是唯一能阻止的立场,却说什么让他活下来的恩情,别说这种温吞的话了。就算吵个亲子架也不会遭天谴啦。你被教育成连这种事都不晓得吗?
  不,没这回事——古蕾丝卡蕾浮现带有自嘲意味的笑容。虽然她从小时候就被当成物品对待,不过如果她明白那是坏事的话,就不会变成这样了吧。
  或许有洗脑教育,不过真要说起来的话,丛云是聪明的少女。既然她明白那是坏事,就表示洗脑并没有彻底。如果真的不行的话,她就不会如此消沉了。而且她也不会产生罪恶感。
  这次的事件,就当成是你怠慢所引起的吧。然后,现在的你仍然不肯面对这件事。你没有抬起脸庞,一直蹲着,就算像这样被担心,也把自己关在壳里不肯出来。想痛苦的话就痛苦吧,不过痛苦的方式不对。你还在保护自己呢。
  古蕾丝卡蕾一边说,一边打算抓住丛云的头发,却在千钧一发之际踩了刹车。她有自重,知道这样做不对,不能做到那种地步。
  伸出的手无处可去,因此不是放在头上,而是放在肩膀上。她有如要让对方明白似的轻轻摇晃。
  因为不想赎罪,所以才把自己关在这里?你也不认为只要哭一哭,让大家同情自己就没事了吧。我明白的,然而你却在这里停下脚步。所以就算被同情,就算被温柔对待,你的心情也不会变好,只会渐渐沉入泥沼。所以我才会代替大家说出这种话。
  最后她已经没有嘲笑或是鄙视了。她用认真的表情,略微瞪视般的眼神,牢牢地盯着丛云。
  如果没勇气前进,我们就拉你一把。不过,如果希望我们拉你一把,就应该主动伸出手。或许这样需要勇气,不过比起走路要简单许多。只要稍微踏出一步就行了。
  丛云的颤抖至今为止特别严重。她在思考,所以感情才会如此激昂。不论是好是坏。
  虽然你的罪不会因此而减轻,不过我们多少可以支持你。所以,接下来就看你的意思了。如果这样还是拿不出勇气,你就只能在这里横死街头。不过,主动寻死跟逃避罪行是一样的。只是因为无法赎罪而闹脾气,所以想从这个世界逃走。这是完全没有反省,胆小鬼才会做的事。我不会允许你这么做。如果你死了,我连祭拜你都不会。我会在你死后继续骂你,说你是个连罪都偿不了的垃圾。所以——
  抓住肩膀的手更加用力。
  如果想赎罪,就给我咬紧牙关好好活下去。不要什么都不做就逃走。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你只需要踏出一步的勇气。
  深雪终于察觉到了。现在的丛云需要的不是温柔地陪伴在她身边,而是让她面对现实,温柔但严厉地斥责她。
  还没做过的事情
  面对几乎要被罪恶感压垮的丛云,深雪做不到,但古蕾丝卡蕾做到了。她不是为了打开对方的心扉而温柔以待,而是指出罪行加以斥责。她责备对方,说一切都是她的错,斥责她以报恩为由,对罪行视而不见的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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