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也有人因此把深雪当成怪物,但深雪早就预料到这一点,自觉即使被这么说也无可奈何,依然希望众人不要怀疑。听到她这么说,濑石元帅也宣布深雪是并肩作战的同伴,要求众人理解。
然而,还是有人无法接受,说出虽然早就预料到,却不想听到的话语。
如果没有特异点,就不会面临这种危机。
深雪不知道这句话是谁说的。不过这句话成为契机,使得众人再度对多亏元帅而稍微平息的深雪的不信任感抬头。
……我不知道是谁说的,但我早就预料到会有人这么说。所以,接下来我想问你们。
深雪先深深吐了一口气,然后笔直注视摄像头。她的眼中果然没有愤怒或憎恨。因为打从一开始就预料到会这样,所以还能保持冷静。
不过,接下来要说的话包含了至今的想法。
为什么你们认为是因为我才会变成这样?请说明到我能接受。
只是单方面地表示要是没有你就好了,要是不知道理由,当然不可能接受。深雪继续追击般说道:
担任舰队娘指挥官的人,应该不会无法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吧。既然掌握部下的性命,应该不会感情用事地否定我的存在。既然如此,应该能说明我存在才会变成这样的理由吧。
深雪讲得这么重,对方不可能没有反驳。深雪不知道这句话是谁说的,画面上也没显示长相,不过某处的提督对深雪说:
如果没有特异点,他们应该不会做到这种程度,像是在全世界散播忌雷。不就是因为你持续抵抗,所以那个敌人不得不采取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手段吗?
这个意见过于含糊,连小孩子都说得出来。居然有提督讲这种话?深雪表情不变,打从心底失望。连自称笨蛋的深雪都觉得这个想法很肤浅。
不过,不少人赞同这句话。赞同的声音很小,却不是只有一人,深雪得知了这件事。
即使如此,深雪也没屈服,表情也没改变。
就算没有我,那些家伙也会这么做吧。迟早会这么做。意思是我抵抗,所以他们不得已增加牺牲者吗?难道说,他们使用这种手段,令你感到心痛?
她看向镜头的视线,稍微透露了这份情感。内行人一看就懂。一旁的电对此了如指掌。
不只是电。深雪正面迎战,所以他们没说什么,但白云、古雷葛尔,以及在后方待命的海绿成员,都感同身受般理解深雪现在的心情。因为对方的想法实在过于蛮横不讲理。
我敢断言,那些家伙绝对没这种想法。说起来,他们说自己是超越人类的高阶存在。只把人类当成实验动物的家伙,会不得已做出这种事?开什么玩笑。
深雪平淡地对意见的主人说出真心话。如同她没隐瞒自己拥有这种力量,毫不隐瞒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种态度或许会被说脱离了提督与舰娘的关系,但深雪现在不在乎。毕竟对方等于是否定她的存在。对此她绝对说不出这样啊这种话,反倒应该说至今一直被这么说。
不过,特异点的存在使得这场战斗变得严重,应该是事实吧。
……哦,所以你认为这场战斗是因为我而变成这样的吗?
深雪刻意叹了一大口气,以明显带着敌意的眼神看向声音的主人。
我只是被海绿捡到,一直做着清理海洋的善后工作而已。并不是要找谁吵架。在被攻击之前,我连出洲跟阿手的事情都不知道。明明如此,却只因为活着就被当成有罪而遭受攻击。既然对方没出手,我也没出手。然而对方却擅自攻击,我好不容易撑下来反击之后,对方居然不分青红皂白地攻击。我这样叫做正当防卫,难道你认为我有罪吗?
声音就此不再出现。不知道是因为深雪的气势而畏缩,还是在思考如何反驳。至少光是无法立刻回应深雪刚才那番话,就令人怀疑他是否认为刚才的发言不正确。
回答我。既然你说因为有我在所以战斗不会结束,就给我说明理由。不准你保持沉默。我刚才也说过,既然你是负责一个镇守府的司令官,就要对自己的话负责。好了,快说。
深雪催促之后,麦克风另一头传来声音主人像是在颤抖的呼吸声。自己处于压倒性的劣势。什么都不说的话会输。即使开口,只要讲的话不合道理也会输。而且,对方无法立刻说出合乎道理的话语。在这个时间点就已经确定败北。
不说话是吧。那么,我就认定你毫无理由就否定我的存在。
深雪再度叹气,这次是以悲伤更胜于愤怒的眼神述说。
至今,敌方那些家伙一直对我讲相同的话讲到腻了。说光是活着就是罪过。我问他们为什么,你觉得那些家伙怎么回答?他们什么都不说。只因为有人这么吩咐,只因为有人这么教育,就觊觎我与同伴的性命。关于这一点,可以请你告诉我你的想法吗?
在海翠之中,也有人将深雪受到的待遇当成自己的记忆。有人是被洗脑植入这种记忆,也有人直到被说服之前都真的这么认为。
所以深雪对此无从辩解,也知道这里没有答案。对深雪做出侮辱般发言的提督或许看得见明确的愿景,但至少海翠现在无从得知。
欸,告诉我吧。我是不能活在世上的存在吗?如果是敌人这么说,我还能回一句开什么玩笑,但你是司令官吧?你不是敌人。既然这样,如果我的想法错了,你就告诉我哪里错了。如果有能让我接受的理由,我就会接受。
深雪倾诉般说完,得到的反应是——
你这个存在本身造成战争,这一点没错。因为有特异点,所以现在的敌人采取行动,这一点也无法否定。
看来提督不打算矫正这个想法。深雪失望心想这样啊。排斥不明事物的风潮,在这名提督心中也没变。因为现在正在和深海栖舰这个明确的敌人战斗,所以深雪也觉得提督的想法和他们一样。
……可是……
不过,深雪的诉求在这时候稍微,真的只是稍微激起涟漪。
第35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