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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或许你想隐瞒,但隐瞒会造成负担的话,干脆全说出来比较好。三隈就是这么做的。一直闷在心里,当然会喘不过气。我知道你至今做了许多选择,才造就了现在的你,但一直自己决定所有事也不是好事。有时候让同伴拉你一把也很重要。还是说……对你来说,海翠不是同伴吗?
  或许因为她是最后的第一世代,内心某处或许认为没有真正能称为同伴的人。丹阳被这么一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即使听别人诉苦,自己却什么都不说。即使得到信赖,其实却并不信赖对方。
  这就是丹阳活了太久而产生的小小扭曲。对特定人物抱持过于强烈的恨意,却不能表现出来,只能以潜舰势力的老大自居,身为最年长者,又没有商量对象,结果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变得扭曲。没错,连她自己都没发现。
  听你这么一说,我开始觉得或许真是如此。
  所以你需要能让你敞开心胸的同伴。你也是,如果身体允许,跟人打一架也无妨。如果不行,也可以用嘴巴发泄。没有人会责怪你。你活了这么久,可以在这里找人铺路。
  丹阳听她这么说,也不得不承认。
  我明白了。我可以告诉在场的人。的确,与其闷在心里,说出来会比较舒畅。
  她露出悲伤的笑容,娓娓道出被阿手毁掉的姐姐。长久以来隐藏的激烈愤怒与怨恨,在这里解放。
  丹阳的感情
  在前往待命地点的绿荫甲板上,丹阳向深雪等人吐露自己的过去——对阿手的感情。
  我的姐姐……初风小姐发生的事情,我已经跟各位说过了吧。
  嗯,因为阿手的洗脑教育而崩溃……最后被迫自爆。
  是的,正是如此。虽然我有简单说明,不过当时我完全没有提到自己内心的事情吧。
  丹阳因为米驱逐栖姬的事情,已经向所有人坦承自己和阿手的过节。阿手害她偏离原本的个性,被搞得乱七八糟,最后还走上自爆这种最坏的结局。
  不过虽然会说明,但是绝对不会在情感上有所表现。她一直隐藏自己的情感,维持着纯粹种首领的威严。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保持冷静。
  ……老实说,我像那样说话的时候,内心也是怒不可遏。那个人……那个人类过了这么久的岁月,依然一点都没变。反倒还恶化了。都一把年纪了,却连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都不知道。
  丹阳发出从未听过的低沉声音。试图维持冷静的结果,无论如何都会在话语中蕴含怒气。
  只要活得够久,无论是好事坏事都会发生。丹阳原本就不是能用从第一次大战存活至今的沙场老将一词简单带过的存在。她尝过酸甜苦辣,是公认的老婆婆。
  活得这么久,应该也会有打从心底感到高兴的事情,反之亦然。后者就是阿手这个存在。他不只夺走姐姐,还否定她的存在,把她当成垃圾对待。丹阳至今依然无法原谅他。
  从那之后已经过了三十年以上。我从当时就不是年轻人了,原本以为他应该不在人世,没想到会在这里听到他的名字。或许是因为这样,我将之埋藏在心底的恨意,如今又再度沸腾起来。但是我不能表现出来。我的立场是上位者,要是表现得奇怪,会影响士气。
  即使如此,她还是看得出丹阳的异状,所以才会在这里指摘她。
  而且,她并非现在才涌起这股恨意。在这段漫长的岁月里,她一直将这股恨意藏在心底。只是因为得知阿手还活着,才有机会像这样说出自己的想法。如果没有米驱逐栖姬那件事,她应该会继续隐藏自己的感情吧。她会一直怀抱着这股恨意,不会告诉任何人。
  如果没有契机,她甚至不会意识到这股感情正在侵蚀自己。
  说起来……
  丹阳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之前一直维持着稳重老婆婆形象的老大,因为得到契机,解除了卡住的部分。
  就像水流冲掉卡住的部分一样,丹阳主动说出自己的想法,说话速度比之前快上许多。
  把舰娘当成实验品,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她到底把人命当成什么了?难道她以为人命会从海里自己冒出来吗?我们是为了保护人类,为了终结这场战争而生,可不是为了被玩弄生命而生。然而,那个笨b……失礼了,阿手小姐却对舰娘为所欲为。她的做法扭曲到出洲小姐根本无法相提并论。我敢断言,她毫无疑问是这场战争里最差劲的人渣。
  丹阳居然会说出这么难听的话,深雪也吓了一跳。虽然知道她累积了这么多怨气,但毕竟累积了这么久,不可能只因为这点小事就结束。
  原本只是涓涓细流的水流,随着流动越来越宽,流速也越来越快。
  初风小姐虽然对我和白鹭结婚这件事有点不高兴,但还是打从心底祝福我们,是我最喜欢的姐姐。那个人,被那个笨b阿手小姐因为自己的私欲而杀死了。而且她还不被问罪,这点我也看不顺眼。这不是很奇怪吗?人类的生命很宝贵,但舰娘的生命就是道具,所以做什么都可以。在战斗中为了使命而死,我还能接受,但因为无能提督的破绽百出的作战而被迫自爆,谁会接受这种事啊。
  从这边开始,神威抱住丹阳的排烟就稍微变强了。这是为了让情绪激动的丹阳冷静下来,为了让她更加疗愈。
  丹阳也没有拒绝,反而把后脑勺压在神威的胸口上,大大地吐了口气。
  因为那家伙而牺牲的舰娘,不只有初风小姐。还有更多更多的人被他玩弄了生命。我也是在其他地方差点被他利用时,被其他人救了。现在回想起来,打算把我当成素材利用的家伙也是阿手的粉丝吧。认为保护舰娘是理所当然,把保护自己的人当成垃圾一样对待,是货真价实的精神异常者集团。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她如此鄙视人类的发言。当然,我知道她不是对所有人类都这么想。这就跟刚认识时的潜舰群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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