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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说出这种话也很痛苦。但这是事实,没办法。就算隐瞒,事情也不会有进展。即使是讨厌的话,也要正确发言,与所有人共享。
  不能相信。这句话深深刺痛了在场所有人的心。虽然无可奈何,但不能相信最值得信任的人,实在令人难受。就算看到脸也要保持警戒,绝对不能露出破绽。即使量产型还没被量产,但既然没有证据,就不可能完全相信。
  她们痛切地感受到敌人的卑鄙。一想到在这段时间,同伴可能也一个接一个被量产,就心如刀割。
  神风负责联络镇守府,这段期间,她们讨论了如何离开这里前往镇守府。伊203利用这段时间恢复冷静,在联络结束后终于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确认周围时看到的景象,对伊203来说真的很痛苦。就算是伊203,也花了好一段时间才从心如刀割的感觉中振作起来。
  抱歉,久等了。
  不,没关系……毕竟你看到了讨厌的东西。
  ……虽然我讨厌慢吞吞……但最讨厌的是来不及。所以我才变快了。
  伊203说完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她本来不会说这种话,但疲惫的心似乎让她无法克制自己。不小心说出了不该说的话,让她的表情有些阴郁。她后悔自己说了丧气话,但话一出口就收不回来。
  ……胡咪,我们会当作没听到。
  深雪只说了这句话。虽然这句话别有深意,但她不会追问。因为这是彼此的默契。
  深雪被告诫不要问别人成为舰娘的理由,她也一直忠实地遵守着这点。每个人应该都有许多不想被问到的事,因为自己也有。既然对方不想被问,自己也一样。
  没关系,我会说。要是你们在意到迟到,我也会很困扰。
  但伊203为了让自己也舒坦一点,选择在这里说出来。虽然她不认为现在有时间说这些,但要是彼此都带着疙瘩行动,最后还是会迟到。
  话虽如此,她似乎不打算连细节都说得一清二楚,这部分也要求速度,只是要让她们知道而已。
  我以前是救命医疗团队的一员。
  虽然外表是这样,但伊203也已经有一定的年纪了。尽管不像神风那样,但海翠的成员大多比她年轻。
  伊203以人类的身份从事这份工作,是距今十年前的事。正好是第三次深海战争的初期。在那之前,深海栖舰都还被当成海难事故,但它们突然增加,开始袭击人类。救命医疗团队的工作急遽增加,忙到不可开交。
  当时的她虽然不像现在这么追求速度,但也是个为了拯救能救的生命而努力迅速行动的新人团队成员。然而,现实是无情的,一旦战争爆发,受害者就会不断增加。有许多人即使想救也救不了,每次都让她感到痛苦。
  特别是当时,是第三次深海战争的黎明期。由于不得不只以分类C的深海栖舰进行海战,经常陷入苦战。这么一来会怎么样——一般市民会受害。沿岸都市陷入悲惨状态,死伤者不断增加。即使当时有救到人,也有很多人没能救到。
  我从那时候起,心灵就一直受到磨耗。不过,我心想至少要做能做的事,于是奋发向上。毕竟我就是为此才从事这份工作的。
  ……你很了不起哦,胡姆。
  才不。因为,结果我因此崩溃了。
  然而,坏的转机来临了。那是因为,来不及救的人当中,有自己认识的面孔。
  ……如果来得及,说不定就能救回一命的人当中,有我的……他。
  他……该不会是……
  当时,我有个互订终身的对象。可是,因为我没来得及赶到,他死了。
  以此为契机,心灵完全崩溃了。本人是这么说的。而且,最不能原谅的不是深海栖舰,而是自己。因此,她像在折磨自己似的锻炼身体。
  接下来的经历几乎与神风相同。为了消除无法挽救的事物,她不断地锻炼再锻炼,能做的事全都做了。在此过程中,她萌生了必须赶上的念头,进而形成重视速度的主义。她得到了能将这些事情全都做到尽善尽美、超越人智的力量。
  心灵崩溃,又继续磨耗,却依旧没有放弃前进。伊203因此获得了迅速、强韧,能踏遍一切事物的力量。那是能亲手打倒碍事之物,对能救之人伸出援手的温柔又严厉的力量。
  深雪等人无言以对,就连侦察站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得知伊203壮烈的过去后,他们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才好。
  神风是最能理解伊203心情的人。她身为失去所爱之人,心灵崩溃的人,回想起那份痛苦。
  只要成为舰娘,就能赶上,能在丧命前处理好。速度应该没那么快吧。而且,善后人甚至能事前处理好这些事。这是最快的工作。所以我才会加入这个组织。
  既然她奉行速度至上主义,就能理解善后人的重要性。如果事前处理市民的损害是借由海战歼灭深海栖舰,善后人就是不让海战发生的最快工作。
  所以,我不想再出现牺牲者了。虽然不想,但一想到在我们做这些事的期间,大家说不定也会变成那样……我就觉得很不甘心。
  总是很淡然的伊203,罕见地露出明显流露感情的表情。这次的事件,对伊203来说只有痛苦。明明能拯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痛苦得令人想吐。
  不过,多亏了神风,她恢复了冷静,也因为对方了解了自己,让她稍微舒畅了一点。这样就能继续战斗了。
  谢谢你们听我说。虽然是我先开始说的,所以没什么资格说,但我实在没办法静静待着。时间拖得愈久,就愈对她们有利。我们还是先回镇守府比较好。
  那么,我再去看一次外面吧。如果没人的话,就能从这里出去了吧?
  Scamp难得有了动作。或许是听了伊203的话后涌起同情心,也可能是担心如果现在外头有人在量产化,又会让她受到打击,于是主动接下看外面状况的工作。
  要是你又像刚才那样,我可就伤脑筋了。现在先冷静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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